樂樂文學網 > 我在六朝傳道 > 第七百七十七章 最是不能算人心
  清晨,正經門。

  冬日的冷風有些刺骨,門中弟子卻還大多長袖飄飄,穿的十分單薄。

  修道之人,自然不畏懼嚴寒酷暑,不過有一個人例外。

  薛蟠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加上他本來就有些臃腫的身子,如今更是像極了彌勒。

  他看著李漁,目光有些嫌棄,托著長腔問道:“你昨兒個回來,今天我妹妹就沒那金光了?”

  李漁壓低了聲音,笑著說道:“我昨晚在你家睡得。”

  薛蟠撇了撇嘴,沒有說話,人間郎才女貌情投意合,自己這個大舅哥也沒有理由反對。

  “喂,我說,我可要走了。這段時間你要看覷著宗門一點,謹防宵小來偷襲。”李漁丟給他一個果子,大聲說道。

  薛蟠趕緊點頭,生怕那李漁讓他也跟去,只要能留在這里,他都是愿意的。

  過了一小會,他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我?能行么?”

  “你打不過的話就去找寶釵。”

  薛蟠笑道:“得了吧,她還不如我呢。”

  自小到大,薛蟠總算有超過妹妹的一天了,那就是修為上。

  薛蟠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修煉途徑,可以說是揚眉吐氣,一下子成為宗門里名副其實的長老。

  雖然不知道實戰如何,修為境界那是真的高...

  李漁笑道:“你知道啥,她現在已經是佛了...”

  青木訣讓薛寶釵也得到了彌勒的部分佛法,修為已經突飛猛進。

  雖然不如李漁得到的好處多,但是也可以說是今非昔比。金光消失以后,她也離開了鹿兒巷,重新來到宗門。

  此時,多半正帶著香菱和幾個丫鬟收拾自己房間呢,寶釵和黛玉一樣,都是對自己住處的要求很高的,必須相當干凈才行。

  交代完宗門的事情之后,李漁也有些想笑,自己的宗門竟然有一天會托薛蟠照顧...

  當初自己建立宗門的時候,可完全沒有想到。

  果然是世事無常啊。

  想到這里,李漁覺得有些不太穩妥,便轉道來到隔壁的新相國寺。

  這些日子以來,正經門不斷擴建,已經快把新相國寺給圍起來了。

  好在新相國寺的僧人也不在意,尤其是魯智深,他有時候甚至經常把自己當成正經門的人。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不過這里面還住著一個厲害人物,那便是宋江和他的弟兄。

  自從晁蓋死了之后,梁山的弟兄大多跟著宋江廝混,整日里喝的醉醺醺的,在新相國寺打拳練腿、舞槍弄棒。

  李漁進來之后,很快就被人看到,路邊的好漢紛紛上前打著招呼。

  他們對李漁的印象還不錯,畢竟李漁提供了一個這么好的環境。

  在一顆大樹下,坐著一個壯漢,他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喝的酒氣沖天,而是抱著一把刀在那冥想。

  聽到眾人的聲音,他也抬眼看了一下,然后抱著刀拱手笑道:“道長。”

  李漁認得這是石秀,也知道這人挺厲害的,他十分客氣地回禮,問道:“公明哥哥呢?”

  “據說帶著小乙和鐵牛去山下吃酒了。”

  李漁一聽,便說道:“等他回來了,你幫我帶句話,就說我要出去一段時間,想請他和諸位幫忙,看覷著點宗門。”

  石秀還是很靠譜的,李漁對他很是信任。這個人的能力在梁山也是排的上字號的,你先別管他本事怎么樣,反正安排他去做的事,很少有做不成的,不管多難。

  跟他的名字一樣,每次他都完成的很秀。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石者,堅也;秀者,美也;石之美者,玉也。

  石頭是很普通的東西,石秀也是一個出身普通的平民百姓,甚至有點凄慘。但是他不認命,貧寒低微,窮途末路,流落異鄉,但君子固窮,獨善其身,甘于依靠自己誠實的勞動,賣柴度日。

  面對陌生之人戴宗、楊林的相問,也“既蒙拜識,當以實告”,如實述說自己的身世,不避寒微,坦蕩磊落。

  與楊雄結義后,不論是對楊雄還是對潘巧云,推金山,倒玉柱,拜上四拜,敬之如親兄親嫂,循以人倫。日后淫1蕩成性的潘巧云,背地里對他說風話挑逗勾引,他“以親嫂嫂一般相待”,不為所動,儼然君子氣概。

  特別是當梁山泊打破祝家莊,在宋江吳用商議要洗蕩祝家莊村坊不留一家的緊要關頭,獨他一人挺身稟勸:“這鐘離老人仁德之人,指路之力,救濟大恩,也有此等善心良民在內,亦不可屈壞了這等好人。”一席話救下這祝家莊一二萬人家性命。

  在那個視人命如草芥,動輒殺人滿門的梁山,這也是一個難得可貴的平凡英雄。

  石秀點頭道:“道長盡管放心,我必然把話帶到。”

  李漁想要離開,但是又很快轉過身來,對石秀說道:“我看你在這冥想,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瓶頸,不如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一幫你。”

  有李漁這種陸地神仙指點,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石秀自然不肯錯過。他自己不會主動開口,但是李漁說了,他也不會硬撐著拒絕。

  “道長若是肯指點一二,石秀感激不盡。”

  說罷,他便將自己修煉的疑惑和盤托出,李漁聽完之后微微一笑,倒不是他遇到了多難的瓶頸,而是石秀修煉的功法十分普通,不知道他從哪弄到的,根本就是被他練到頭了。

  李漁伸手到他跟前,在石秀的額頭上輕輕一點,石秀渾身一顫,感覺到一種玄妙的感覺,自己的腦子里突然多了一些東西,這讓他十分疑惑。

  李漁說道:“我已傳授你九陽神功,你可以繼續在樹下打坐冥想,若是能參悟這個功法,勝過你現在練的百倍。”

  石秀彎腰抱拳,道:“道長大恩,石秀銘感五內,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我幫人從不是要你們感激涕零,為我賣命,咱們以后依然兄弟相稱,不必過多客套。”

  說完之后,李漁的身影便倏地消失了,石秀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盤腿坐在樹下,開始冥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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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中李漁和張三豐并肩而行,腳下的城池已經從大宋的換位大明的。

  張三豐笑著問道:“師父,你們在西牛賀洲的最后一戰,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漁被這句話問道懵了一下,陷入到不久前的回憶中。

  最后一戰,攻下大雷音寺,各方都有得有失。但是唯獨蜀國是賺麻了,還沒有付出什么東西。

  靈山諸佛只是遁逃了,但是他們去了哪里,至今依然沒有音訊。

  蜀國并不是很在意這個,諸葛亮明顯利用了金蟬子和玄奘,他們本來以為和蜀國是相互利用,但是最后時刻諸葛亮放水,讓蜀國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下,順利地趕走了西牛賀洲的實際掌控者。

  而西天諸佛的成功遁逃,讓金蟬子和玄奘不得不繼續和他們對抗,從而讓這兩方勢力都不會騰出手來和蜀國爭奪西牛賀洲。

  一個佛的大陸,就這樣被諸葛亮盡收。

  他把事情詳盡地跟張三豐解釋了一遍。

  張三豐聽完之后,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師父,你覺的諸葛亮此舉如何?”

  “這個人太會算了,連金蟬子和玄奘都玩不過他。”

  張三豐搖頭道:“徒弟覺得這樣未必好。”

  “哦?”

  張三豐正色道:“算計人心者,到了如此地步,難免會被人心反噬。這世上最難以捉摸的就是人心,它反復無常,沒有人能夠一直把握的準。”

  “欲成就大事,該像師父一樣,不去算計個人的心思,而是坦誠待人,沒件事都竭盡全力,順其自然。”

  李漁笑了一聲,沒有回答,這種事不好說的。張三豐只是個修士,他根本不用去考慮六朝的天下大勢,所以才能如此灑脫。

  諸葛亮可以么?

  夠嗆啊~

  不過徒弟有這種想法,自然是好的,李漁鼓勵道:“你只要能一直堅持這種想法,便可以戰勝修行路上的所有難關。修行,就是跟自己比較,不斷超過原本的自己,就能一直向前。”

  師徒兩個一邊交流心得,一邊趕路,旅程倒也不顯得無聊,很快就到了燕京城。

  兩人都是十分投入,聊得很入神,猛地抬頭才見暮色蒼茫,前方高大莊嚴的城門已在眼前。

  燕京和汴梁又有不同,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十分注重尊卑等級,整個城池雖然房屋鱗立,行人如熾,可是除了遠遠近近的一些酒樓、以及遠處勛臣功將們的府邸,所有的房屋幾乎沒有超過兩丈高的,眺目望去,遠處一片日光余暉處那片金碧輝煌的建筑自然便是皇城了。

  “今天時辰不早了,要不要明天一早再面圣?”張三豐問道。

  李漁在西牛賀洲這些日子,跟蜀國人待久了,習慣了今日事今日畢,他擺了擺手道:“現在就去,咱們連夜去東瀛,我都迫不及待要看一看東瀛到底是有什么魑魅魍魎了。”

  兩人來到皇城處,報上了性命字號,很快就有一隊人馬從宮中出來。前邊是執儀仗的大漢將軍,后邊黃羅傘蓋下有個步輦,由八個太監抬著向這邊走來。

  張三豐咋舌道:“皇帝親自來了?”

  他雖然知道自己師父在哪都很有面子,但還是沒有料到來到大明,皇帝會親自出來迎接。

  果然,人群中簇擁著朱標,他看到李漁之后大笑道:“正經道長別來無恙?”

  李漁微微一拱手,道:“豈敢有勞陛下親至。”

  “道長乃是我大明貴客,若是沒有道長,朕真不敢去想這江山會被折騰什么樣子。”

  李漁擺手道:“那都是陛下洪福齊天,貧道豈敢貪功。”

  兩人一邊客氣,一邊往里走,朱標親自給他帶路,穿過一道道宮門,很快來到一個大殿。

  眾人落座之后,朱標問道:“聽說道長在西牛賀洲,與蜀兵一道西征,如今歸來莫不是那邊的戰事已經結束了?”

  李漁點了點頭,道:“基本上算是打完了,剩下些殘敵,貧道留在那也沒有多大用處,便回來了。”

  朱標拍手道:“西牛賀洲素來是妖魔橫行,百姓苦不堪言,蜀國西征之后,相信在蜀國君臣的治理下,也能讓那里的蠻民享受中原禮儀的教化。此乃功德無量的好事,道長你也有一份功勞。”

  李漁呵呵一笑,道:“我不過是盡些微薄之力,說出來惹人嗤笑。”

  朱標試探性地問道:“道長這次來燕京?”

  李漁笑道:“聽聞陛下正在攻打東瀛,諒那倭人彈丸之地,竟敢不停犯邊,倭寇橫行東南,荼毒當地百姓。我等修道之人,豈可坐視不理,故而特來請命,愿意出手助陛下和大明一臂之力。”

  朱標聽完大喜,笑道:“實不相瞞,朕為此事日夜憂愁,若是有道長和令徒相助,則可高枕無憂矣。”

  “道長果然是急人之所急,聽說你們汴梁有一個及時雨,我看這外號讓給道長也不為過。”

  李漁哈哈一笑,張三豐也忍不住輕笑起來。

  “宋公明是我生死弟兄,這外號我就不跟他搶了。換成是旁人,陛下開了金口,我說什么也要去跟他搶過來自己用了。”

  朱標派人招于謙和徐輝祖進宮,在殿內設宴,賓主盡歡,很快天色已晚。

  李漁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即刻便要動身,去往那海外之島東瀛。陛下,兩位大人,咱們后會有期。”

  于謙道:“莪們當在燕京,靜候捷報。”

  李漁看了一眼君臣三個,突然話鋒一轉,說道:“燕京不是個設宴的好地方,聽說金陵酒菜十分可口,不如我們回來之后,前去金陵痛飲。”

  朱標早就有遷都之意,一直派人去做準備工作,但是因為要征伐東瀛,所以才暫時擱置下來。

  聽了這話,君臣三個都知道他是話里有話,看來李漁不但要幫忙打東瀛,他也要幫忙肅清金陵的那些豪紳了。

  徐輝祖似笑非笑,沉聲道:“道長乃是大明的貴客,想要在哪里吃,就可以在哪里吃,金陵自然也不例外。”

  “好,那我們就說好了,打完仗之后,我可直接去金陵。”

  “朕也想去孝陵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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