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596章 套情報
  朦朧的夜色籠罩之下,漸漸升起的水汽仿佛一團濃濃的霧氣籠罩著波光粼粼的秦淮河。霧氣慢慢的飄蕩過來,仿佛流水一般,顯得更加安恬靜美,卻平添了更多奢靡與浮華的氣息。

  這一次,水公子等人是真的喝醉了,一個個喝的東倒西歪踉踉蹌蹌。

  “這次歡宴真是痛快,等到考過三場之后,我等再聚吧。”

  歡宴總算是結束了,已經喝醉了的水公子等人紛紛告辭下船而去。

  囊中羞澀的白學禮卻只是淺淺的飲了幾杯,只是略略的有了三五分的醺醺之意,其實他還是清醒的。他故意拖拖拉拉的落在眾人的后頭,等眾人全都散去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摸出了一個中元寶,又從兜里掏出所有的積蓄,一股腦的堆放在晚娘面前的矮幾上。

  晚娘是何等精明的女人!

  準確的分辨誰是真正的闊佬誰是在硬撐門面,是晚娘這種人的基本生存技能。從一開始,她就看出了囊中羞澀的白學禮沒有帶多少錢,他口口聲聲的說要做東請客,不過是在打腫臉充胖子而已。

  白學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就被晚娘給看穿了,還在硬著頭皮冒充有錢人,故意用一種非常爽快的口吻說道:“在晚姑娘的船上逗留良久,也不知要花費幾何?”

  真正的有錢人,從來就是直接拿出元寶來,哪有象白學禮這種連散碎的銀豆子都湊出來的?

  晚娘明明知道這就是他的所有錢財了,卻還是笑盈盈的說道:“不過是幾盞茶幾杯酒而已,白相公若是憐惜我等在花船上討生活的弱女子,就隨便打賞五七十兩好了。”

  五七十兩?

  白學禮根本沒有那多錢,他的全部家當也就只有這四十幾兩銀子而已。

  他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五七十兩?這次出來的匆忙,只帶了這么些銀兩,也不曉得夠不夠晚姑娘的茶資呢?”

  晚娘當然知道他一定會說出“這次就這樣吧,下次多給些”的話語,所以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就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若是銀錢不夠的話,小女子就要強行把白相公留在船上了哦。”

  剛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確實把白學禮搞的顏面全無有點下不了臺,但他抬頭看到晚娘嘴角含笑的神態,頓時就知道是這位美女在開玩笑,心中一下子就放松了:“晚姑娘真是好說笑,若是今晚留在姑娘的船上,我倒是沒什么,只是怕侮了姑娘的清名哦。”

  不管怎么說,晚娘的這條花船都是打著賣茶的幌子,船上的姑娘們全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清館生意,絕不可能留一個陌生的大男人在船上過夜。

  所以,強留白學禮不許他下船,終究是一句玩笑話罷了。

  “白相公乃是才高八斗的俊彥之才,注定要為官為宦為朝廷效力的,小女子等人能夠服侍相公一場,已是莫大的緣分。”晚娘故意做出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牢牢的盯著白學禮:“還說銀錢的多少?只希望白相公飛黃騰達之時,莫要忘記今日之歡,若是什么時候白相公想起我們這些苦命的女子,過來看看我們,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故意做出多情的樣子,本就是晚娘這樣的風塵女子釣凱子的慣用手段,乃是晚娘的看家本領,白學禮一下子就著了道兒。

  畢竟美女愛才郎的故事是很多讀書人的夢想,誰不希望有一個這樣的紅顏知己呢?

  白學禮一下子就感覺自己的艷遇來了,再加上吃了幾杯酒,頓時就飄飄然起來,不知不覺之間話也就多了。

  他滔滔不絕的說起自己是多么才躊躇滿志,平日里在老家的時候是多么的用心苦讀,這次科舉大考是多么多么的志在必得,等等等等這些話題晚娘早就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卻還是故意雙手托腮,用滿是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就好像真的十分欣賞這個遠道而來的考生似的。

  趁著他說的滔滔不絕口吐白沫的機會,晚娘又給他斟了一碗酒:“奴再敬白相公一杯酒,恭祝白相公旗開得勝高中魁首。”

  被這樣的美女單獨敬酒,白學禮立刻心花怒放,立刻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而再,再而三,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連連吃了好幾杯酒,也是談興更濃:“蟾宮折桂高中魁首可不敢說,但中個一甲二甲什么的,應該不在話下。”

  一來是因為白學禮確實有這樣的信心,再者也有些吹牛的成分,畢竟美女當前,總是要說幾句大話的嘛。

  晚娘最擅長應付這樣的場合了,對付起已經喝的半醉的白學禮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她一邊說出奉承話,一邊有意無意的把話題往別人的身上扯:“奴雖然沒有什么見識,也早就看出來了,在這一群人當中,就屬白相公的文采最好才學最高了呢。”

  晚娘的這句話,真的說到了白學禮的心坎上:在所有的同鄉當中,確實就屬他的才學最好了,又被晚娘這么一捧,登時就連自己姓什么都記不得了。

  “奴看那位水相公,才學應該遠遠不如您,而且此人的言談舉止,頗類紈绔子弟,無論才學還是品行,都不及白相公多了……”

  說起那位水相公,白學禮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晚娘這是在套他的話,立刻就來了個倒豆子:“那水成臣本就出身于名門大戶,他家不僅在我們當地勢大財雄,家里還有好幾個當官的。他的叔父就是禮部的五品主事。即便是在這京城里頭,也是頗有些門路的呢。”

  “倚仗父祖輩的蔭恩,不算英雄好漢,白相公這種真才實學,才是真正的好男兒偉丈夫,奴最敬佩百姓公這樣的人了。”

  聽了這句話,白學禮頓時心花怒放,當即就把晚娘視為自己的紅顏知己了。

  晚娘的心思何等縝密,只用了三言兩語,就在不動聲色之間,把這群人的底細摸的清清楚楚,白學禮卻毫無覺察,甚至還想多和這位紅顏知己攀談幾句。

  但晚娘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情報”,再也懶得和他磨牙,用一種非常得體且又恰到好處的語氣說道:“時辰不早了,白相公還是早些回去吧。多多的讀書,也好考個好的名次出來,奴翹首以盼相公的好消息。”

  白學禮很客套的朝著晚娘行了個常禮,然后就帶著一身濃重的酒氣告辭而去了。

  “總算是走了,總算是走了。”白學禮前腳剛走,船上的那幾個姑娘立刻就圍攏到了晚娘的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晚姐姐,你怎么想起和這個窮酸磨牙?還說了這么久?你不會是真的看上了他想要以身相許了吧?”

  “又胡說。”晚娘笑著推開了那幾個在船上討生活的小姐妹:“做咱們這一行的,不過全都是在逢場作戲而已,哪里會看上什么人?又和談以身相許?只不過是看在這些東西的份上……”

  說話之間,晚娘就指了指白學禮留下的那些銀錢:“不過是看在銀子的份上,隨便敷衍他幾句罷了。你們把這些銀子拿去分了吧……”

  “可真是個窮酸,怎么才給了這么點銀子?虧得咱們姐妹吹拉彈唱的陪著笑臉,卻只賺到這么一點點的銀錢,我就知道這個窮酸不是個出手闊綽的有錢人,不過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家伙罷了。”

  “好在終于把他打發走了,趁著時辰還不算晚,還可以再做一單生意呢。現如今滿大街都是趕考的考生,有的是生意可做。”

  趁著科考的這段時間,趁著到處都是外地來的考生這個大好機會,盡可能的多賺錢,就是這些煙花女子最大的心愿。

  至于說才子佳人的故事,那只不過是個故事而已,事實上還是白花花的銀子更能打動人心。

  管你是什么名動天下的大才子,管你是什么前途無量的俊彥之才,在這些風塵女子的心目當中,全都沒有白花花的銀子更有說服力。

  這些見慣了人情冷暖的女子,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感情,事實上也不存在這種東西,她們只在乎錢。

  這當然沒有錯。

  但是,晚娘卻不打算繼續做這樣的生意了,至少今天晚上她不打算繼續接待別的客人了。

  “我得出去一下。”

  當晚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他的那幾個小姐妹無比瞠目結舌:這么大好的時光,不在船上賺取白花花的銀子,又要做什么去?

  天色已經這么晚了,晚娘又能到哪里去呢?

  “你們想要繼續賺錢的話,就留在船上繼續接待客人好了,我還有點要緊的事情必須要去辦理一下。”晚娘脫下了華麗的衣裙,換上了一身最樸素的衣裳,然后又卸下了濃妝艷抹的妝容,甚至還特有用清水洗了一把臉。

  一般情況下,象晚娘這樣的女子,出門的時候總是精心打扮,總是試圖用精細到了極致的妝容來掩飾韶華漸逝的事實,但是這一次她卻反其道而行之,故意不事鉛華,真不知她要去做什么事情。

  晚娘之所以這么做,就是不想自己的身上帶著太多的風塵氣息,完全就是一種素面朝天的狀態。

  因為她要去陳長生的家中。

  作為一個風塵女子,大半夜的到陳長生家中,她絕不希望陳長生的家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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