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299章 顧師傅
  就在幾年前,建文皇帝朱允炆接連削了幾個藩王,當他把矛頭指向燕王朱棣的時候,朱棣先裝病,然后再裝瘋,總算是欺瞞過去了。

  在朱棣這個“裝病高手”面前裝病,根本就是班門弄斧孔府賣文。

  朱棣要是真的信了,那才是活見鬼了呢。

  谷王已經有點無法理解了:“明明知道四哥不信,顧師傅干嘛還要我裝病呢?”

  “他知道你在裝病,我們也知道他知道你在裝病。”為了解釋清楚這句好像繞口令一般的話語,顧師傅說的有條不紊,就好像生怕谷王聽不明白或者是產生誤解一樣,吐字清晰不耐其煩的解釋著:“這只是為了暫時不撕破臉而已,只是為了爭取時間。”

  顧長安顧師傅本就是斯斯文文的老儒生,當他用很優雅的動作搖晃紙扇的時候,愈發顯露出一種有條不紊從容不迫的氣質,就好像想谷王小時候給他講解圣人文章一樣,顧師傅的語速很慢:“而且我相信朝廷也沒有準備好和王爺翻臉,要不然就不會派這個李芳來穩住王爺了。”

  從一開始,這位顧長安顧師傅就已經看破了朱棣派遣李芳來到長沙的真實用心:就是為了穩住谷王!

  所以,李芳才會一再的談起兄弟情分,反反復復的說起萬歲爺是如何如何的信賴他的這位小兄弟。

  谷王似乎想明白了,但眉頭卻皺眉的更緊:“我們需要時間,朝廷也需要時間,所以就算他們知道我在裝病也不會戳破,但這顯然對我們不利呀。”

  不論谷王的實力如何強大,這長沙府根本就不是他的老巢,他才剛剛“移藩”過來一年,根基還很不穩固。朱棣卻執掌著大明朝的三萬里河山,以一地敵一國,本就實力懸殊,若是等朱棣準備好了,豈不是完全沒有取勝的可能?

  “朝廷需要更多的準備時間,但我們不需要那么久。”顧長安顧師傅很有耐心的解釋著,似乎早已經把所有的細節全都了然于心,尤其是那份專注的表情,就好像是國手在觀察著棋盤上的每一枚棋子:“朝廷雖然執掌四海,但若真是削藩的話,天下的藩王又有幾個能支持他?”

  顧長安顧師傅的語氣雖然緩慢,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那么的清晰:“朝廷北伐即將開始,又耗費無數錢財修建船只,說是為了宣揚國威于四海,其實就是為了尋找前朝舊帝,這是天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朝廷看似強盛,實則空虛。腹心之地空虛呀。”顧長安顧師傅用循循善誘的語氣說著:“王爺還記得今上的江山是怎么來的嗎?”

  永樂皇帝朱棣的江山,就是通過靖難大戰得來的。

  靖難之戰打了四年,前三年都是在北方,朱棣不過掌握了三府之地而已,他的實力和建文皇帝相差太遠了。完全就是因為得到了“京畿空虛”的情報,才孤注一擲完全不顧后路被斷的巨大風險,好像賭徒一樣南下奔襲,采用一擊致命的“斬首掏心”戰術,這才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想當初,谷王就曾經奉命駐守京城,在燕軍兵臨城下之后突然倒戈,對于這一切他全都心中有數。

  現在要做的,只不過復制燕王朱棣的經歷,再來一場靖難大戰而已。

  而且,現在的谷王比當初的燕王擁有更大的優勢。

  雖然他的兵力不多,但當初的燕王同樣沒有多少兵力,而且他還占據了絕對的“地利優勢”。

  一旦起兵,根本就不用象當初的燕王那樣做一城一地的爭奪,完全可以一上來就“放大招”:順江而下直取京城!

  從荊楚之地取江南,成功的例子實在太多了,當年的司馬師滅吳,桓楚滅晉,還有蒙元滅南宋,豈不都是用了這樣的路數?甚至連當年的陳友諒擊朱元璋,雖然最終戰敗,卻打的朱元璋焦頭爛額……

  “這行軍作戰千里突襲的事情,王爺比我清楚啊。”

  谷王的眉頭瞬間就舒展開來,發出如釋重負的輕松大笑。

  “王爺現如今的形勢,比四皇子當年要好的多。”顧長安顧師傅遙望著窗外,他的目光似乎已經穿越了山川的阻隔,看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但卻沒有絲毫躊躇滿志的得意,反而愈發的擔憂起來:“今上明明知道王爺肯定不會乖乖的做待宰羔羊,卻還派那李芳前來,一來是為了穩住王爺,再者也是為了行當年兵仙故事……”

  “顧師傅是說……”

  顧長安顧師傅“唰”的收起了手中的折扇:“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今上心機深沉謀定而后動,我擔心他不僅僅只是派了一個李芳,恐怕暗中還有布置……”

  “哈哈,顧師傅果然好眼光,不愧是本王的智囊謀主。”谷王對這個顧師傅的信賴和欽佩更多了幾分:“本王也是剛剛得到了消息,四哥還派了安北所的人,估計差不多應該已經到了……”

  “安北所?”顧師傅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不停的把玩著手中的折扇:“形勢已是如此,起兵只是早晚之事,也不怕他們知道。只是這安北所的探子,慣于滲透刺探,雖不是什么心腹大患,終究是如鯁在喉……”

  谷王的眉毛一挑,眸子里露出刀鋒一般的鋒銳光芒,整個人就好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般鋒芒畢露:“既然他們來了,那就全都干掉!”

  “干掉幾個安北所的探子,也不算什么。但他們終究是朝廷的密探,而且我們還不想這么快就撕破臉皮,這事一定要穩。”就好像是當年在給谷王上課的時候那樣,顧師傅依舊是一副循循善誘的語氣:“一刀殺了固然痛快,但卻作用不大。既然他們是來刺探消息的,那就不如給他們一些消息……”

  讓朝廷的密探得到一些虛假的情報,比直接干掉他們更能發揮作用。

  “還是顧師傅想的深遠,這事就交給顧師傅去辦好了。”

  顧師傅端起那杯已經開始變冷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后就什么話都沒有說直接長身而起,徑直來到王府西側的一個小小別院。

  照壁墻前載著幾株“湘妃竹”,后面的那座小屋的窗臺上擺了些盆景。

  青磚灰墻,瓦房三間,這里就是顧師傅的住所。

  雖然簡陋但卻收拾的井井有條。

  顧師傅這個人,從來就不好酒色,也不在乎那些如同浮云一般的虛名,他甚至連榮華富貴都視若鄙履。

  不好酒,不好色,不在乎功名利祿,不僅一再推掉了谷王給他的官職,甚至連妻子兒女都沒有,儼然就是一副清靜無為淡泊名利的君子性情。

  但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證明自己的能力,就是他的理想和抱負。

  他無比的期望著可以成為姜尚、范蠡、諸葛武侯、王猛那樣的人物,輔佐明君成就一番王圖霸業。

  今朝的姚廣孝就是他的偶像,他真的很希望自己也能夠成為下一個姚廣孝。

  那姚廣孝,不錯是一介僧眾,卻能說動燕王朱棣起兵靖難,何嘗不是一個巨大的成功?

  顧長安顧師傅,并不期待谷王登上帝位之后賞賜給自己的高官厚祿,他也不在乎那些榮華富貴,只是想通過谷王一展胸中抱負而已。

  以天下為棋盤,以王侯將相為棋子,鼎故革新成就英雄偉業,那是何等的暢快人生?

  至于說戰火綿延生靈涂炭……那只不過是應該付出的代價而已。

  那些個底層的小人物,根本就沒有深謀遠慮的目光,他們只配老老實實的耕種,老老實實的繳稅,老老實實的當兵打仗,用自己的鮮血為別人鋪就成功之路。

  千百年來,從來都是帝王將相英雄豪杰在書寫歷史,愚夫愚婦也就只知道男耕女織罷了。

  谷王若是能象朱棣那樣取得最后的成功,顧長安一定可以象姚廣孝那樣名垂青史。就算是谷王敗了,也不過是遺臭萬年而已。

  無論是名垂青史還是遺臭萬年,顧長安都不是特別的在乎,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一點:只要能轟轟烈烈的大干一場,就可以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他寧可遺臭萬年,也不愿意一輩子默默無聞。

  他寧可去死,也不愿意象普通那樣一輩子庸庸碌碌,一輩子為了衣食奔波……

  平庸,就是他最無法接受的人生。

  顧長安這個人,不好酒色享樂,唯一的愛好就是擺弄那些盆景。

  他很喜歡那種重新塑造的成就感,很喜歡看著那些花花草草按照自己的意志成長、成型,轉變成另外一種模樣,這讓他有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他很有耐心的用鐵片、竹篾和細繩等物,把那株幼年的桂樹改造成了“懸垂”的造型,等他忙完了這一切之后,正是夕陽西下暮色低垂之時。

  夕陽已經落了下去,掩映在群山之后,在西邊的天空留下一大片通紅的火燒云,好像一片把天空都染紅了的血,透著一種讓人心悸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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