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西游之蛟魔覆海 > 第143章 借來春夜序 詩文且相和
  嵇康面無表情搖頭,維持著高冷帥哥的人設,看樣子是并不打算給這個情面。

  謝道韞惋惜一嘆,不過也沒有糾纏。

  接下來便又開始“曲水流觴”,這時焦平突一怔,因為這第二只的“羽觴玉杯”,竟就停在了自己面前。

  牛魔王面色隱隱帶笑,得意一挑眉。

  焦平小吃一驚,這是他搞的鬼?牛魔王能猜到自己的想法,有意幫上一把,讓這只“羽觴”停在自己面前。

  這一點不算出奇。

  問題是——他是怎么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做到,同時還不被人發現的?

  看來這頭牛,還真是不簡單!

  不過“羽觴”停在自己這里,也只是給出一個機會而已,究竟能否事諧,還要看自己能不能作出一篇應景的詩文來。

  這牛多半也有些想看笑話的意思。

  焦平沉吟。

  他還真沒有太好的文才,如果現在只是耍樂的話,那自己就直接連喝三觥當罰酒,將事情應付過去就行。

  反正自己額角上,兩個明晃晃的蛟角擺著呢!一頭妖大王不擅長詩文,也不是一件出奇的事,甚至可以說理所當然。

  不過,現在自己正需要抓住每一個可能的機會,好精進道行、至少是渡過那要命的“三災”先,因此就要耍手段了。

  看來,只能厚著臉皮從他人處且“借”一篇來用了,焦平心底如是平靜想到。

  他是個實用主義者,更在乎的是手段用處如何,而不是手段道不道德。

  只是該用哪篇,應景一點呢?

  ……

  焦平俯身捧起那荷葉上的“羽觴”,執著“觴翅”捧在手里,這是古人禮儀,以雙手執耳杯飲酒,不似今人單手執杯。

  這“羽觴”是白玉質的,玉質細膩、溫潤堅硬,無雜質,有較好的蠟脂光澤。

  稍加轉動觀察,就可以發現其表面光澤熠熠生輝,并且玉理之中的沁色更為亮澤、美麗,如彩霞一般。

  這種帶紅顏色的沁,歷來古玉鑒定中又稱之為“瑞沁”,即吉祥、富貴的顏色。

  用手感覺杯壁和杯底,只覺打磨得光滑且薄,撫之有波瀾一樣微弱的起伏感。

  這是“桔皮紋”,是經過反復手工打磨后才能形成的,不似現代工藝的打磨,要么很厚很呆板、或者特別光滑。

  這班“古人”,倒也會享受,像這種玉石精制的珍貴器具,一般都是當禮器供奉在各種祭祀場所中的。

  不會作日常使用,那太奢侈。

  這個“羽觴”兩邊外側的“耳朵”下,有著一種紋飾,叫“勾連谷紋”。

  “谷紋”最早在玉器上出現,是在戰國的初期,寓意著人們對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的美好祝愿。

  而“勾連谷紋”,看起來就好像很多稻谷密密麻麻的連在一起,表現出豐收的景象和喜悅的感覺。

  “觴耳”旁邊又琢一“饕餮紋”。

  “饕餮”是九龍子之一,“饕餮”兩個字的意思,一個是貪財、一個是貪吃。

  據說“饕餮”這個動物,有首無身,貪財貪吃,非常兇猛。

  它常常食人未咽,傷及其身,古人琢其圖案在器上,就是用來作警示之用。

  ……

  焦平用自己為數不多的文物知識,對著手中的“羽觴”作大致的品鑒,他借把玩的動作稍做拖延時間,心思飛快轉動。

  手捧“羽觴”,碗中酒微微晃動,酒面上倒映的早月倒影、頓時碎成點點繁星。

  原來不自覺間,已是天色將暗,大概來到了傍晚六點左右了……有了!

  就是這一篇與《蘭亭集序》相近、都是表達“及時行樂”曠達思想的,它不僅應景,還相當契合時人之風尚!

  且這一篇,也是六朝駢儷的習氣。

  說來話長,思緒電轉卻只是一瞬。

  但見得場面上,焦平執起“羽觴”,只稍一頓、略作把玩,即捧起將碗中美酒一飲而盡,而后開口吟頌道——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古人秉燭夜游,良有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

  會修竹之茂林,敘神仙之樂事。群賢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歌,獨慚康樂。

  幽賞未已,高談轉清。

  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

  不有佳詠,何伸雅懷?

  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

  ……

  “好……”

  眾仙家喝彩,執杯“叮叮”敲擊,又唱聲和道:“不有佳詠,何伸雅懷?”

  “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

  山濤轉過頭,又問一旁阮籍,道:

  “如何?”

  阮籍斟酌片刻,道:“蕭散流麗,只起首二句,便是天仙化人語。”

  “胸中有此曠達,何日不堪?”

  山濤大笑,撫掌呼道:“既如此,侍兒還不掌光,好讓吾輩‘秉燭夜游’?”

  點點燭火驟明。

  謝道韞端起了身邊另外的酒杯,斟滿一杯酒,雙手捧起遙遙相敬,謝道:

  “不想小兒輩區區之名,亦能傳入蛟大王耳中,大王實過譽了……”

  “韜元敬大王一杯,替小兒輩謝過!”

  言訖,謝道韞舉杯飲勝,又向下扣杯以示杯中酒水飲盡。

  焦平與謝道韞清亮的目光一對,不禁一怔,這才想起他從“后人”處、所“借”來的這一篇《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只改動了幾個明顯的字詞。

  至于其中的“用典”,倒是給忘了!

  這篇太白文中的“惠連”,指的豈不正是謝安幼弟謝鐵之曾孫、有“張華重生”之譽的謝家麒麟兒——“謝惠連”嗎?

  而與其相對的下句“康樂”處用典,則指的是襲封“康樂公”、世稱“謝康樂”,又有小名“客兒”的“謝靈運”。

  這謝惠連、謝靈運,還有另一位與他二人并稱“三謝”的“謝朓”,他三個正是謝道韞族中的后生小輩了。

  自己在此處“用典”,在他人眼中,正是替兩個小兒輩“二謝”揚名,所以才有謝道韞主動敬酒答謝一說。

  焦平反應不慢。

  他面色不改、動作自然、且停也不稍停的端起身邊的酒,陪了一杯。

  二人飲罷,放下酒杯,相視一笑。

  奇妙的是,這場“竹林曲水流觴宴”由謝道韞開始,她作的詩文是稱頌嵇康的。

  接著第二位到了自己,無意間“借”來的雄文華章,也可看作是恭維謝道韞的。

  詩文相和,正好接上扣合了。

  這無形中就為后面的人、多增上一道潛在的“觴政”——即作的詩或文中,要有贊嘆前一位的詞章語句才行。

  如此就增添了后來者作詩文的難度!

  當然你也可以不依。

  但若是這樣做,那無疑就等于在文采上自認不及座間同儕、風騷遜色一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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