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一品丹仙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冬筍的盤算
  又往來奔波了兩天,冬筍上人實在搜購不到百越丹師逐風的烏參丸了,別說是逐風,就連其他品質低劣的烏參丸,坊市中的價格也水漲船高。

  冬筍上人又主動聯系了幾個往來百越的修士,請他們代為聯系逐風,看看能不能直接從逐風那里拿貨。

  百越離得不遠,沒有三天,冬筍上人就得到答復,逐風沒在他居住的苦行山,不知去哪兒了,或許是出門采藥,或許是走訪友朋,總之直接拿貨的想法破滅了。

  算了算日子,冬筍上人大急,趕回庸仁堂和吳升商量,又見吳升在丹房中沒日沒夜的辛苦煉丹,頭發蓬亂、胡子拉碴,看得老頭一陣唏噓。

  都是破境鬧的!不,都是該死的左搏鬧的!他不帶來這烏七八糟的低劣烏參丸,居士怎么會分心旁騖?

  正焦急間,坊甲又找上門來湊熱鬧:“冬掌柜真是讓人好找,某來了多次,冬掌柜都外出了,呵呵。”

  冬筍上人問:“甲長何事?”

  坊甲道:“這不是上回冬掌柜說起那個賊子,事情有眉目了,特來報知冬掌柜。”

  自從坊甲拿了庸仁堂的靈丹銷售提成后,對庸仁堂的事情尤其上心,無論申丹師還是冬掌柜,兩人說出來的話他都盡力去辦,相當熱情。

  冬筍上人想了想,這才恍然:“那個自殘肢體,打算上門訛人的賊子?甲長不是說代為報官么?如何了?”

  坊甲笑道:“某報與廷寺后,易寺尉聽聞是庸仁堂的舉報,極為看重,嚴令捕拿,某隨廷寺眾吏辛苦值守多日,終于摸清賊子行蹤,于城外五柳亭處拿獲!”

  冬筍上人要事當前,聽說人已經拿下,就不再關心,但畢竟是自家的事,坊甲又如此上心,還驚動了廷寺,必然要有所表示,當下回房取了一百多個蟻鼻錢,用方巾包裹了交給坊甲:“一點心意,勞甲長出面,請廷寺的弟兄們吃酒。”

  跟著吳升,經手的都以爰金為主,冬筍上人真正抖起來了,對區區百十來個蟻鼻錢壓根兒看不上眼,但坊甲接過來,手上沉甸甸的,臉上喜滋滋的,不用細數就知道差不多是一百五、六十錢,轉瞬間就分派好了:

  易寺尉那邊五十個,自家二十個,出手的五個寺吏每人十個,剩下的剛好請寺吏們吃頓好的,哪頭都不落空。

  欣喜之下便更加殷勤:“冬掌柜猜怎么著,那賊子吃不住刑,已然招了,原非訛人,卻比訛人還要兇惡,竟是想趁申丹師出城之際,半路劫道。這幾日進城多次,皆為盯梢,就等著申丹師出門。”

  冬筍上人冷笑:“這賊子竟有如此狗膽?想來定有同伙,他自家一個絕沒這能耐!請弟兄們多審審。”

  坊甲點頭:“明白了,冬掌柜聽我的好消息就是!”

  坊甲離開后,冬筍上人搖了搖頭,這世道便是如此,自有那見錢眼開之人,看庸仁堂生意紅火,就妄想火中取栗,也不顧有沒有這份能耐,當真癡心妄想。別說自己和居士都已修為大進,單只論庸仁堂在上庸城風生水起的架勢,就不是一般蟊賊能伸得了手的。

  半道而截之?笑話!

  半道而截……半道而截……

  冬筍上人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拔腳就走,趕往司馬府,元司馬他輕易見不到,但幾個負責文書的門客可是他的酒友。

  都說酒肉朋友不靠譜,可沒有酒肉,如何維系朋友?不愿坐在一處喝酒吃肉的,那不叫朋友。朋友之間,打探點消息還是很輕松的,冬筍上人很快就拿到了楚國前來清點矛貢的使者名姓、出身背景,以及行走的路線。

  作為楚國附庸,一年一度的矛貢,是四國向楚國臣服的象征,所以有固定的程序。因為貢物送往揚州,所以都由揚州尹主導——實際由他的副手,左徒或者右徒來執行,這幾年都是左徒申斗克,也表明申斗克更得揚州尹的信任。

  按往年的常例,申斗克會遣一位門客前來四國,宣布矛貢期開始,同時初步清點各項貢品的品質和數量,然后由四國匯合在一起,押送貢品前往揚州。

  冬筍上人受那打庸仁堂鬼主意的蟊賊啟發,打算從這位楚使入手,當然不是半道而劫之,而是打算半道而阻之,將那使者抵達上庸的日子延遲上七、八天,事情不就解決了?

  至于如何阻之,冬筍上人也有思量,他混狼山幾十年不是白混的,招法多著呢!

  當下去尋好友董大和丁冉,說話也不隱晦,酒宴一擺,將自己的用意闡明,最后道:“我那東家辛苦啊,為免大庸受那強楚欺壓、為保百姓不受兵戈之苦,整日整夜煉丹,旬月以來就沒怎么好好調息恢復過,更別提睡個好覺了。二位兄弟皆修行高人,自然知曉其中的難處,東家為了煉丹,已累至吐血,老夫親眼所見啊!不瞞兩位兄弟,他雖是我東家,可卻是老夫看著長大的,在老夫眼里,與親侄兒也沒甚區別,老夫實在不知該當如何,特來求二位賢弟出個主意!”

  董大當即表態:“冬掌柜別說了,董某都懂!申丹師于濮臺會盟時,力挫諸國豪杰,為我大庸揚眉吐氣,兄弟我一向佩服得緊。此為國家大事,我等義士,正當鼎力相助,焉能坐視申丹師獨自前行!”

  冬筍上人神情凝重:“我那東家為人方正,只是一心忙于煉丹,于此并不知情,都是老夫的一點小心思……事涉楚使,若是事機泄露,恐有性命之憂……”

  董大笑了:“我等兄弟,講的就是個義字,冬掌柜素日里待我南城兄弟不薄,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只管道來。義之所在,雖肝腦涂地而不敢辭!”

  一旁丁冉細聲細氣道:“不過是阻楚使些時日罷了,只需籌謀得當,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便想破頭皮也反應不過來,談不上多大風險。卻不知那楚使修為如何?”

  冬筍上人道:“資深煉氣而已,與我等相若,沒什么出奇之處,更多還是仗著身份。”

  丁冉點了點頭:“只需身手上壓不住咱們,那就易辦得多了。”

  冬筍上人問:“今番所謀,就是要求個不惹楚使疑心,不知計將安出?”

  丁冉笑道:“我有四策,可保管用。”

  冬筍上人也笑了:“巧了,老夫也有四個字。”

  丁冉道:“掌柜的怕是早有定計了吧?不如你我同時寫于掌心之中?”

  讓店家取了筆來,二人當即在掌心中簡略書寫了四個字,同時伸手,繼而哈哈大笑,皆道“英雄所見略同”。

  董大在旁邊急得抓耳撓腮:“寫的什么啊?”

  冬筍上人伸掌過去:“董老弟請看。”

  董大哭喪著臉道:“師父只教我煉氣,沒教我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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