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花千芷婢女那一刀,割在夏皇手腕上,已然毀尸滅跡。
他現在說是花千芷弄死皇上的,誰信啊?
何況他和徐太醫先前已宣布夏皇死了。
陳葉擔憂的看著海公公,心頭萬般歉疚。
“海公公,你想抗旨嗎?”端王冷笑。
“哈哈哈!”海公公突然笑起來。
“不愧是端王,好手段!”
“你以為抓住奴家,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這皇位,還有那名女子,你這輩子也是癡心妄想!”
海公公說完突然出掌,瞬間殿內炸開一股強勁的內力。
陳葉只覺面門被狠狠拍了下,自己飛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恍惚間幾道黑影嗖的飛了出去,空間似乎都扭曲了,又有幾道人影飛出,瞬息之間,殿內已經恢復平靜,陳葉發現自己,竟躺在了龍床之上!!
剛才撞到了什么,應是夏皇尸身了!
正想起身,突然摸到一把——
鑰匙?
他飛快的看了眼,應該是一把鑰匙!
國庫的鑰匙?
皇帝老兒密室的鑰匙?
媽的天助我也,里頭絕對有好東西,這一趟小命差點搭上,撈到什么是什么吧。
趁所有人都追了出去,陳葉趕緊把鑰匙偷藏起來,跳下床,卻發現屋內竟然還有一人!
花千芷清冷的眸子正看著他,視線相對,她還輕輕挑了下眉,似乎在說,現在好了,我也發現了你的秘密。
“咳咳……”
“哼。”
似乎不屑與他有過多交集。
花千芷冷冷轉身,清冷的背影一踏出宮門就飛至天上,只留下了漫天花瓣飄飄灑灑,亦如她來時那般離開了。
徐太醫靠在門外墻上,心有余悸。
外頭人人面色畏懼,想走不敢走。
陳葉看了夏文燁一眼,正好夏文燁也朝陳葉看過來,陳葉頭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茫然。
是的。
天衣無縫的計劃,就這么沒了。
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陳葉今天算是領教。
深宮權謀,沒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鹿死誰手!
端王冷冷站在臺階之上,看著空中某個方向,海公公應該就是往那個方向逃了,他沒有去追,應是有比追海公公還重要的目的了。
下一秒,端王回頭,臉色比剛才還冷。
他咬肌緊繃著,雙目充赤,像是在忍受著某種十分強烈的情緒。
“多虧了皇叔!”
“海公公膽敢謀害父皇,本太子這就擬旨,派高手格殺勿論!”太子上前一步拱手道,他手中,正好捏著之前偽造的圣旨。
端王直接奪了過去。
“皇叔!”
太子想搶圣旨,鏘的一聲,一把錚亮的劍鋒抵在他胸口處。
端王展開圣旨,諷刺的冷笑一聲,“墨都沒干,太子作假未免太不走心了。”
說罷,直接將圣旨往前頭扔了出去。
圣旨掉落在地攤開,不僅墨沒干,格式也有錯誤。
“太子偽造遺詔,其罪當誅。”
“來人,將太子與皇后拉下去!”端王冷冷道。
瞬間,兩隊人馬將太子和皇后羈押。
夏文武不服,扯著嗓子吼道:“皇叔,你忘記先皇遺詔了?不準踏入內閣一步,這里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
“大膽!我是皇后,放開我!”皇后身體扭了扭,根本掙不脫。
“呵。”
端王就像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
視線冷冷一掃臺下諸位大臣,問道:“本王可有資格?”
“端王英明!”
“陛下薨逝,太子不仁,皇后不慈,膽敢偽造圣旨,其罪當誅,請端王執事!”高相立即上前一步,俯首稱臣。
高相都倒戈了,剩下的人紛紛表衷心。
“臣提議,由王爺擔任攝政王一職。”左相不甘其后。
“臣附議!”
“臣附議!”
一眾大臣紛紛附議。
嚴御史趕忙附議,還不忘用手戳了陳葉一下,示意他趕緊表衷心。
還沒等陳葉附和,端王卻把手一揚,嘴角勾起一抹殘忍道:“皇上之死,諸多存疑,本王攝政第一件事就是徹查皇上死因,今日諸位,都有嫌疑。”
“來人!”
“統統拿下!”端王冷冷下令。
“什么……”
“王爺,臣只在外頭,不曾靠近皇上寢宮一步啊!”左相慌忙道。
“端王,僅憑我等出現在這里,就將我們拿下,未免太武斷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襄陽王上前一步,臉色諸多不滿。
“就是,那端王你,豈不也有嫌疑?”高相明顯不服。
場面一度混亂,求饒的,表忠心的,質疑的……
若這些人擰成一股,端王也不敢這般狂妄。
這些人不僅不齊心,還有人瞬間倒戈,人群中另一位王爵定北侯一手賦予身前,上前一步跨上臺階扭頭看著下頭那些大臣笑道:“端王只是例行公事,若大家未曾謀害皇上,又怎怕審查?”
“定北侯說得倒是輕巧!”襄陽王咬牙怒目。
心頭呸了一句。
定北侯這是早就與端王勾結上了?
要只是審查還好,進了詔獄不死也脫半層皮,端王不過是借查謀害皇上一事鏟除異己而已,西北那片糧倉,端王盯很久了。
他要是被抓,還能活著出來?
“怎么?襄陽王不敢?”
“誰敢反抗,誰就是殺害皇上的幫兇!”定北侯十分狗腿的大喝一句。
好幾名官員當即就跪下了,其他也紛紛搖頭。
陳葉腦子飛速轉動,眼下是一步死棋。
夏文燁今天是娶了夏玉瑤,端王得勢之后肯定擁他為新皇,大不了做個傀儡皇上,先蟄伏著再尋出路,先把小命保住。
偏偏夏玉瑤今天自縊了!!
夏文燁瞬間成了端王的眼中釘肉中刺,不得最先弄死他?
陳葉也難逃一劫。
想要破這局死棋,除非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此想著,陳葉朝夏文燁看過去,恰巧,夏文燁也朝陳葉看過來,二人對視一眼,立即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困獸之斗也罷,與其乖乖等死,不如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趁著端王抓人,一枚信號嗖的沖向空中炸開。
混亂中,誰也沒注意到是誰發射的信號。
“王叔!你連我也抓?”
“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我請花千芷姑娘……咳……”夏文才說著說著突然卡克,感覺嘴里飛進來了一滴什么東西。
那東西就像滾碳似的灼燒著他的喉嚨,讓他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雙手死死掐住喉嚨,痛苦的雙瞳凸出,臉上出現一塊一塊的黑斑。
顯然是中毒之癥。
“你……你……”
“咳咳……咳咳……”
夏文才痛苦的跪到地上,一咳,咳出半片肺葉,絕望又驚恐的看著端王。
估計他想問,端王為什么背叛他。
亦或者想問,端王給他下了什么毒。
為什么他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在被焚燒,伸出去指著端王的手,也肉眼可見的腐爛、融化,最后視線轉了兩圈滾到地上,還看到了他的身體正在腐爛成一灘血水。
才知道,是他喉嚨最先被腐蝕,頭掉了……
“啊!”
膽小的已經嚇出聲。
“是王水!”徐太醫也滿臉驚恐。
所有人面色慘白,縮成一團,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更沒人敢再反抗多說一句,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這毒辣的行事風格,太端王了!
可端王冷凝的視線卻落在陳葉波瀾不驚的臉上。
剛才別人沒看清,他清清楚楚!
是陳葉!
趁夏文才與他爭辯之時,將一滴王水彈進了夏文才嘴里。
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所以阻止夏文才說出。
此刻才向他表忠心,未免太遲了!
端王冷冷收回視線,揚手一揮,“拿下!”尤其是陳葉,此人留他不得!
一眾大臣紛紛被擒。
夏文燁身為六皇子,又差點成了端王的女婿,侍衛對他還算客氣,道了句,“六皇子,請!”
陳葉這邊就沒那么好受了,直接被兩個侍衛摁住。
可他卻笑了。
爽!
夏文才膽敢肖想他媳婦,就算死,他也要先弄死那狗日的。
看著夏文才化成一攤血水死不瞑目的樣子,陳葉心里別提有多爽!
此時,他內心突然響起了梵桑啟的聲音。
“要我幫你嗎?”
“只要你娶我,我就救你。”
“你想要這天下,我也可以雙手為你奉上。”這次,梵桑啟的聲音沉沉,沒有半點往日的活潑。
開什么玩笑?
他一個大男人,要女人來救?
“趕緊回你的北狄去,別管我們大夏之事。”陳葉罵道。
“行!”
“今日有你苦頭吃!”梵桑啟說完,便不再說話了。
陳葉因為分神,當即就被侍衛踹了一腳。
草!
死丫頭烏鴉嘴!
就在此時,十多名高手齊齊從天而降。
夏文燁抬腳就將想押解他的兩名侍衛踹飛,陳葉也趁侍衛不備掙脫,跑到夏文燁身邊,原本就不愿被擒的大臣也紛紛反抗。
高相一站到夏文燁跟前,當即恢復氣勢。
還有聞人良他爹,襄陽王聞上欽。
“夏文燁,你想造反?”端王還未說話,定北侯薛仁貴率先開口。
“呵。”
夏文燁冷笑一聲。
“本皇子倒想問一句,你們想造反!?”
“毒殺皇上,謀害皇子,端王篡位之心路人皆知,當真以為我大夏皇室沒人了,輪到你一個閑散王爺來一手遮天?”夏文燁氣場全開,絲毫不畏道。
“……”好像是這么回事,薛仁貴瞬間啞口無言。
端王有沒有毒害皇上他不確定,但剛才二皇子夏文才,明顯有什么話要說!
還沒說完就死了!
羈押太子,審六皇子!
大夏僅存的兩位皇子都被端王拿下,這可不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端王,你想造反嗎?”
“這一切,都是端王做的!”
此時,乾和宮外響起廝殺聲。
援軍終于到了!
剛剛還朝端王倒戈的大臣們,紛紛硬氣起來,又倒向夏文燁這邊。
畢竟夏文燁才是正統,一個病弱皇子登基,和一個蟄伏多年嗜殺成性的王爺登基,傻子也知道該怎么選。
何況一旦被擒,他們還有沒有機會看到明天的太陽,誰也不知。
綜上!
當然是占六皇子!
“噗——”
突然,剛才叫囂的一名大臣倒地。
尸體旁站著一個臉帶銀色面具的男人,他手中長劍泛著寒光,血水還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哈哈哈!”
“哈哈哈!”
端王突然仰天長笑。
突然,他笑聲戛然而止,陰霾嗜血的眼神毫不掩飾,半點沒有之前閑散王爺的慵懶氣度,渾身肅殺之氣無限彌散。
“對,這些年,本王裝得辛苦。”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必再裝了。”
“歷史是留給活著的人撰寫的,外頭那些歌舞升平的百姓,他們才不在乎誰當皇上,今日,是時候將大夏的歷史,改寫了!”
說完,端王冷冷轉身,只留下一句,“全殺了!”
“是!”
面具男當即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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