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與禁欲大佬分手后,孕肚藏不住了 > 第68章 緣淺亦是緣
  容遲淵帶著秦淮與何塵從自己面前離開了。

  留下她的行李箱,和腳邊的一縷灰燼。

  江鹿呆滯地坐在機場,抱著膝蓋,忽而就笑出了聲。

  她自由了。

  她自由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轉變了容遲淵,或許是容母在背后作梗,或許是她那番發泄情緒的話激怒他。

  總之,她的目的達成了。

  她放縱的笑聲,在機場持續了很久,周遭路過的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她。

  在這一天,江鹿終于重獲了自由。

  她想,這該是她最好,最值得慶祝的一天了。

  可是為什么,越是大笑著,越是抑制不住內心噴涌而出的酸澀。

  *

  看著前方男人的身影,秦淮和何塵都持著相同的默契,自動和他隔開一米的距離。

  誰也不知道,容遲淵為何突然改變了決定。

  突然,不遠處,兩個金發碧眼的小姑娘,肆意沖出了隊伍,甩著四條金燦燦的羊角辮,像兩只小兔子。

  跑著跑著,“噗”一下撞到了一樣堅硬的東西。

  兩個小姑娘幾乎同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顫巍巍地看向面前的一條筆挺長腿。

  目光一點點往上移,是一雙淡淡注視著自己,漠然而不染情緒的黑眸。

  雖是極俊美的一雙眼,卻讓人不寒而栗。

  小女孩們有些害怕,抓緊彼此滑溜溜白凈的小胳膊。

  容遲淵微微俯身,注視著她們許久,眼神有幾分黯然與失意。

  又像是透著那兩張嫩生生的臉蛋,在望著誰。

  然后他露出溫暖的笑意,從口袋里摸出兩顆糖,寬大掌心遞出去,“youguys,ok?”

  兩個小姑娘脆生生地ok了聲,沒敢接糖,吃力地爬起來,白嫩嫩兩雙蘿卜腿兒,一蹦一跳跑向她們的父母。

  容遲淵視線里,映著那一家四口的模樣。

  下意識地想抽根煙,緩解胸膛的窒悶。

  才將煙含在唇邊,到處摸沒摸到打火機。

  這才想起,剛才當著某個人的面扔了。

  秦淮在身后輕聲提醒:“容總,該往前走,檢票了。”

  他沉默著,將煙從唇側摘下來,狠狠在掌心揉爛。

  *

  江鹿抱著膝蓋在機場坐了很久,看著人來人往,陌生國度的面孔。

  每個人似乎都是輕快自由的,如她一般。

  天色,逐漸在她眼中暗了下來。機場客流量也愈來愈少,最后只剩她和幾個y國的乞丐面面相覷。

  江鹿這才推著行李離開,不論如何,先找一處地方歇腳。

  她來到白天住的那酒店,前臺工作人員認出了她,卻無奈攤手對她說:“抱歉,今晚的房間已經訂滿了。”

  江鹿有點懵,有點無處可去,卻還是道了謝,拖著箱子離開。

  站在異鄉寒風之中,心思莫名是亂的,她半天沒考慮清楚去哪里。

  拿出手機,搜索附近的酒店時,忽然彈出一條消息,是聞暖的。

  【喬鹿姐,你被海關帶進小黑屋后,就一直沒你的消息,還好嗎?找到住的地方了嗎?我來了這里兩天,才把租房定下來,可是我負擔不起兩個房間,就想到了你。】

  這消息來得挺及時,及時得讓江鹿心里生出了絲蹊蹺。

  但她此刻,的確也需要這根救命稻草。

  江鹿沒有多想,打車去到了聞暖給的地址。

  這是一棟嶄新的小公寓樓,房東是華裔,才裝修沒多久,就決定定居在國內,小半年才回來一次。

  聞暖熱心地帶她介紹房間,地方不大,廁所尤其的擁擠,可憐地只有轉個身的空間。

  但至少,這里還算干凈溫馨。

  江鹿便線上簽了合同,預付了半年的房租,決心留下,正式和聞暖成為了室友。

  夜晚,江鹿洗過澡,擦著頭發躺在床上。

  閉上眼睛,腦海中不受控制浮現出的是那團燃燒的火苗,以及男人沉邃而冰冷的眼眸。

  最后,他送她的“如你所愿”四個字,江鹿怎么也品不出,他到底是憤怒,挫敗,或是死心。

  江鹿嘗試著去聯系容母時,發現消息終于能發出去了。

  她正問容母,是如何辦到的。

  對方卻仿佛猜到了她的所想,直接發來了一段錄音,說:“很簡單,我把我們這條在車上的錄音給遲淵聽了,他自然就明白你的心思了。”

  *

  再次踏上十幾小時的機程,秦淮和何塵都覺得疲倦。

  再加上男人突如其來的變化情緒,使得氛圍的壓抑感更為濃郁。

  空姐身形裊裊推著餐車而來,對支著腦袋似睡非睡的男人詢問:“先生,雞肉還是牛肉?”

  容遲淵卻沒有回應。

  秦淮有幾分擔心,悄悄走過來,戳戳他肩膀:“容總,飛機餐都來兩輪了,您一餐都不吃,身體怎么抗得住。”

  回應他的仍是沉默。

  秦淮這才發現他確實是睡著了,耳邊塞著個耳機。

  他嘆了口氣,便向空姐留一碗牛肉,筷子刀叉悉數擺好。

  男人手邊擱著的手機亮了起來。

  秦淮下意識掃了一眼,才發現,他在聽容母給他發的一段音頻。

  音頻發送的時間是4小時前,是他們還在機場的時候。

  而容遲淵直到上飛機到現在,一直在持續不斷地聽著這段錄音。

  莫非,這就是讓容總改變心意的原因?

  所以,音頻的內容究竟是什么?

  秦淮忍不住有些好奇,便拿起耳機,塞進耳朵里聽了起來。

  【打算怎么走,什么時間走?】

  【等容遲淵過完生日,我就離開。】

  他微微訝然,這是容母和江小姐之前在車上的對話。

  只不過,這段音頻的內容,和之前安設在車內監控所播放出的,還要再完整,再長一些。

  說到最后,容母突然問了江鹿這樣一句話——

  【你愛過遲淵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秦淮從未在監控里聽到過。

  一下讓秦淮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緊張到感覺呼吸都不是自己的。

  他沉靜地等待許久,都能聽到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秦淮不敢想象,當容總聽到這段錄音,等待著江鹿的回應時,他會是怎樣的心情。

  便聽江鹿輕輕笑了笑,她十分平靜地說:【從未。】

  簡單兩個字,讓秦淮心尖一顫。

  縱然自己是局外人,他也覺得,心跳一下下格外的鈍痛。

  容母的聲音顯出幾分驚訝:【答得這么果斷,你倒是很絕情。】

  江鹿格外平淡地說:【因為我很清醒知道,這段關系和這個人,都是我的負擔,讓江鹿不再是江鹿,而是活成一個識大體、懂進退的江主管。她永遠知道自己什么模樣最值錢,在床上用什么姿勢最能哄他高興。這樣的她,是永遠不會去愛人,也不會被別人愛的。】

  每一字句,她說得格外堅毅,但仔細去聽,卻也隱隱發顫。

  秦淮聽著是心疼,忍不住紅了眼眶。

  摘下耳機,長久地蹲在那,心情復雜又酸澀。

  他想,容總聽到這一段時,他的心該有多疼。

  作為他幾十年的心腹,秦淮知道這三年以來,容遲淵也曾試圖說服自己一千遍全身而退,離開江鹿。

  但到了第一千零一次時,他還是舍不得松開她的手。

  能讓容遲淵決定放下的,從來不是千萬次的自我說服,而是江鹿這十幾秒表露的絕情。

  不得不說,容母很懂他的兒子,也很明白,如何摧毀一棟搖搖欲墜的高樓。

  秦淮嘆了口氣,將那段錄音關掉放了回去。

  悄然回到自己座位上。

  看著窗外云卷云舒,秦淮心中的遺憾也慢慢淡去。

  作為旁觀者,他想,共走三年一場,緣淺也是緣。

  既然山與水不同路,便只有放下是唯一的解。

  *

  飛機悄然抵達了榕城。

  機場內,忽然響起了一首歌,讓一直沉默的容遲淵,有所駐足。

  秦淮抬頭時竟瞧見,他的眼角漾起了一抹深紅。

  歌聲中,男人充滿故事感的沙啞嗓音,悠悠地唱著——

  曾經的黑白,此刻如此燦爛。

  于是,你不停散落,我不停拾獲。

  我們在遙遠的路上,為彼此的艷火。

  如果你在前方回頭,而我亦回頭。

  我們就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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