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掌河山 > 第二五九章 萬事皆有因
    蘇筠伸出手來,在杜鵑面前晃了晃。

    “嚇傻了么?不應該啊!怕你害怕噴血,段三特意沒有讓我把頭擰掉的。”

    杜鵑咽了咽口水,她覺得此刻她應該嚇得尖叫。

    可那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怎么也叫不出來。

    她透過蘇筠,朝著不遠處的段怡看去,只見她豪邁的一扯,直接將那人牙子身上的衣衫撕破了去,人牙子大駭,顫抖著說道,“女大王饒命,小人沒有顏色,嘴巴還臭……”

    他活了三十多載,還是頭一回被人當街劫色!簡直是太可怕了!

    那人牙子想著,就瞧見段怡一臉嫌惡的將那扯下來的衣襟,揉成了團,塞進了他的嘴中。

    人牙子一梗,被堵得陣陣反胃,早知道他今日便換一身干凈衣衫了。

    他正惡心著,便又是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像是球一般,被甩上了馬車。人牙子一頭撞在那馬車壁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先前那個傻姑奶奶,亦是跟著上來。

    段怡拍了拍手,一腳踩在了那人牙子的胸口,看向了嚇傻了的杜鵑,“你家在何處,可需我們送你回去?不過今日之事,還請你三緘其口,我們逃脫容易。”

    “那常清樓,可是一萬個不會放過你的。”

    杜鵑見段怡也是女郎,終于穩住了心神,“你們可是想要問襄陽城里頭的事,我……我主家是襄陽城里的大戶人家,從前同田家人,多有來往。”

    段怡倒是有些意外,這杜鵑果真十分的聰慧。

    “說說你知曉的關于田楚英的事。”

    聽到田楚英這三個字,杜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方才進城,你們也發現了吧,白天這街市上頭,根本就沒有什么人。那是因為,田大人喜歡夜里,不喜歡白天,是以襄陽城里,有日禁。”

    段怡無語,什么鬼東西!

    “又不是鬼城,白天還不讓出門么?”

    杜鵑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只要出來,叫巡城的撞上了,那便是死罪。田大人動不動就殺人,亂葬崗上的尸體,都堆不下了。”

    “城中人心惶惶。前幾日田大人出征在外,有不少富戶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出城,遠離襄陽……其中便包括我的主家。出城的時候,還十分的順利。”

    “可不想剛剛上官道,便被埋伏在那里的襄陽軍,給劫住了。主家一個沒有逃過,連三歲的小公子,都叫人殺了。我們這些下人四處逃竄。”

    “我僥幸被從前同村的一個哥哥認了出來,他在襄陽軍中做百長,便悄悄地給了我一條生路。可不想,才出虎穴,又入狼窩……”

    亂世之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簡直處處都是絕路。

    段怡皺了皺眉頭,“那城門口怎么還有那么多人排隊進城,這輛馬車?”

    杜鵑瞥了一眼那人牙子,見他被段怡踩得不能動彈,壯著膽子說道,“這是襄陽第一樓,常清樓接人的馬車,馬車前頭,掛著一個小銅牌,那便是日行令。”

    “常清樓,是田大人身邊付五娘的產業。”

    段怡撩開簾子一看,果不其然,在這馬車前頭,掛著一塊小小的銅牌,那銅牌上頭,刻著一個日字。

    杜鵑挪了挪身子,離那人牙子, 牙子,還有兩具打手的尸體遠了幾分。

    她咬了咬牙,又繼續說道,“剛才你撩簾子,我瞧見了,前面不遠處便是蔣園。那里原本是我主家,不知道姑娘,可否將我放到那里躲藏一段時日。”

    段怡點了點頭。

    突然恍然大悟,難怪這杜鵑當時沒有乘亂逃走,因為怕不是沒走出去多遠,就要被人砍成肉醬。

    杜鵑松了一口氣,語氣都鎮定了幾分。

    “我東主老爺,世代書香,也是在朝廷做官的,同田家多有往來。那田七郎原本乃是嫡系嫡枝的少爺……說起來,我們老爺還當過他的夫子。”

    段怡饒有興致的朝著杜鵑看了過去,她要不是老天爺的親閨女,那便是有點天命在身。

    要不然的話,坐個馬車都能遇到恰好要找的那種知情人!

    “東主老爺在家中辦學,城中有不少人都想著把孩子送來。田家雖然富有,但是商戶,又惡名在外,是以老爺本來是不想收的。”

    “可是那位大人……”杜鵑怎么也不敢直呼田七郎的名字,只能用那位大人來替代。

    “那位大人聰慧無比,過目不忘,東家老爺覺得他有狀元之才,不可荒廢,便將他收下了。可不多久,家中便出現了許多怪事。”

    “東主娘子心善,時常給野貓野狗喂食,便是他們在府中繁衍,也不會驅趕。可那段時日,貓兒狗兒見天的死,死狀可怖……都被人開膛破肚,格外的駭人……”

    段怡聞言,若有所思,看來這田楚英從小就是個變態。

    “東主查出來這事是田七郎所為之后,便將他趕了出去。后來的事情,我便是聽說的了,這件事鬧得極大,街頭巷尾的老人,打聽一二都知道。”

    “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會兒田家出了個田妃,乃是街頭巷尾的頭一等熱鬧事。那日白天,正好秀才放榜,那位大人小小年紀,考了頭名!”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榜下,大人的母親突然沖了過來,拿著鞭子發瘋似的抽打他,痛罵他喪心病狂,殺死了自己的親哥哥。罵他怎么不去死……”

    “幾乎全城人都瞧見了。再后來,那位大人便消失不見了……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再記得這件事了。直到最近,他突然又回來了。”

    “領著五個江湖人士,血洗了田家,坐上了城主之位。”

    段怡若有所思的瞥了那地上躺著的人牙子一眼,見他并無任何意外之色,心知杜鵑說的這事同他知曉的并無出入。

    “那田楚英是真的殺了他親哥哥么?”

    杜鵑搖了搖頭,“田家太過厲害,官府查了查,便沒有下文了。”

    段怡點了點頭,一把扯出了那人牙子嘴中的破布,“說一句假話,我便割你一刀肉。她不知曉,你知曉,你來回答。”

    這城中若說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是哪里,非青樓茶館莫屬。

    那人牙子別別扭扭的挪了挪身體,卻是一不小心,搭到了一旁打手的尸體上,他嚇了一大跳,忙道,“我也是聽來的。說是田大人的哥哥,田五郎年幼之時中了蠱。”

    “那解蠱毒的大師說,此蠱不能解,但是可以找人分擔。這個人,必須是他的血脈至親,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大人的母親,生了三個女兒之后,方才生了他。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田五郎死了……大人的母親瘋了,在家中日日咒罵他,叫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