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死士。”
易水寒回道。
“豢養這樣一批死士可不容易,給你一派就是五十個,你知道這是誰的手筆嗎?”
蕭清音搖頭。
且不說進京前結下的仇家,進京后得罪的人也不少。
治好寧氏和魏琰,得罪了寧國公府常姨娘和大公子。
因為白慕笙的緣故,又得罪了三公主。
揭開太子難育之謎,還不知道得罪的是哪路大神。
想到這里,四面楚歌的感覺油然而生,蕭清音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得找個足夠結實的金大腿抱一抱才行,不然治一個人結一門仇,她還行什么醫。
醫生這職業,在這個時代太高危了。
難怪沒多少人愿意學醫。
易水寒知道她開罪了不少人,一時也無法確定是誰下的手,便道:“這事我會讓人調查……”
“等等,”蕭清音突然打斷他的話,“能派個人去蕭府看看嗎?看那個姓何的老車夫和他妻子現在怎么樣了。”
“主子,我去吧。”
易五主動請纓。
易水寒點頭:“好。”
易五兔起鶻落,轉眼消失在屋頂。
“你懷疑這些人和楓嶺匪寨那幫人有關?”
易水寒蹙起眉頭。
“只是有所猜測,”蕭清音回道,“他們并沒有對我下殺手,更想帶走我,似乎有所圖謀。”
若想殺她,一開始就不會只放三箭,漫天箭雨下來,她就是插翅也難飛。
哪怕是最開始那三箭,瞄準的也不是要害部位。
易水寒若有所思。
“話說,”蕭清音直視易水寒眼睛,“那個匪寨是什么來頭,能透露一下嗎?”
“還在調查。”
蕭清音:“???”
“剿匪都過去一個月了,你們還沒問出來?該不會那天殺紅了眼,一個活口都沒留吧?”
“留了。”易水寒淡淡道,“情報都在那個匪頭手上,其他人就是普通土匪,什么都不知道。”
“匪頭沒交代?莫非你看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舍不得審訊?”
“……”
易水寒磨了磨后糟牙,有種把眼前女人劈成兩半的沖動。
蕭清音感覺一陣寒意掠過,不由縮了縮脖子。
趴在屋頂聽了半響的易三趕緊為自家主子解圍。
“那家伙太能扛了,我們什么審訊手段都用過了,那人命都快沒了,愣是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好像感覺不到痛楚一樣。”
感覺不到痛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蕭清音腦海閃過一道靈光,對易水寒道:“能帶我去看看這人嗎,他可能得了一種罕見病。”
“什么罕見病?”
“先天性無痛癥。”
蕭清音回道。
“這是一種由基因突變引起的遺傳性疾病,它會損害患者的感覺神經,也就是說,得了這個病的人,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甚至可能沒有焦慮恐懼情緒。”
“還有這種好事?”易三驚呼,“得了這種病,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蕭清音搖頭,笑道:“感覺不到疼痛不等于不會受傷,恰恰相反,他們經常受傷而不自知,容易危及生命。”
易三想起牢里那個匪頭,深以為然。
“難怪他好幾次瀕死都沒反應。”
易水寒聽著兩人對話,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沒有痛覺也就意味著所有審訊手段都對那人無效,要怎么撬開他的嘴巴?
一道身影驟然降落在小巷。
是易五回來了。
“蕭大夫,那對姓何的老夫妻被人殺死了。”
蕭清音心中一沉。
“什么時候的事?”
“大概一個時辰前,他們正在吃晚飯,突然被人抹了脖子,屋里十分凌亂,看起來像是竊賊所為,但更像是掩飾。”
這下不用揣測了,這伙黑衣人和殺死何老頭兩口子的肯定是同一撥勢力。
對方為什么不放過他們?
絕不可能僅僅出于報復,否則就不可能讓她活下來。
蕭清音抿了抿唇,對易水寒道:“帶我去見見那個匪頭。”
“好。”
易水寒點了幾個人留下來掃尾,自己則帶著蕭清音和其他人離開。
蕭清音本以為會和上次一樣出城去軍營,想先回去跟韓氏三人說一聲,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不料易水寒對車夫道:“去永安侯府。”
“你把人關在府里?”
蕭清音驚愕。
“嗯,我最近都在府里。”
蕭清音不由納悶,她在永安侯府住了好些天,怎么一次也沒遇見他?
難道這家伙平日都躲在房間里?
又不是見不得人,怎么跟金屋藏嬌似的。
該不會……
她目光炯炯地看著易水寒,問道:“你和世子到底是什么關系?”
易水寒瞥了她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感覺你好像是他的童養媳一樣……”
“哐當!”
易水寒手里的茶杯跌落在地。
他按了按太陽穴,感覺自己把這輩子的耐性都用完了。
“你不用總是語出驚人好不好?我們就是普通的主仆關系!”
“可是……”
蕭清音欲言又止。
“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普通主仆關系,比如書生和書童,好像也會……”
蕭清音話沒說完,就被易水寒提著后衣領扔到車廂外。
“先把你腦子里的廢料倒掉再和我說話。”
……
監牢就設在永安侯府后花園地下,入口在假山處。
面對蕭清音一臉“永安侯府居然可以私設監獄”的震驚表情,易水寒解釋了一下。
“本來是送去天牢了的,那里人多眼雜,進去第一天晚上,就有人刺殺,世子特地向陛下申請轉移的。
世子偶爾會幫陛下處理一些事情,才在府里設了地牢。”
“原來如此。”
蕭清音頓時了然,永安侯世子不止是內軍校尉,還是皇帝的一把刀。
難怪圣眷優渥。
地牢里點了燈,照得亮如白晝。
蕭清音剛下去,就看到通道左右擺著兩排令人觸目驚心的刑具,心想,就沖這個場面,“活閻王”這稱號也算名副其實。
往里走,能看到兩排監牢,除了最后一間,其他牢房都空蕩蕩的。
毫無疑問,最后一間關的就是匪頭。
時隔一月,再次見到這位曾經威風凜凜一臉精明的匪頭,蕭清音有點認不出他了。
他的相貌并沒有多大變化,只是眼神猶如一潭死水,仿佛已經生無可戀。
但當易水寒帶著蕭清音走進牢房后,他的眼里驟然綻放出奪目的光輝,臉上滿是癡迷之色。
“夫人,你終于來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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