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音問道：“他是圣城人嗎？”
沈宴如點頭：“是的。”
蕭清音挑了挑眉。
一個圣城人，寧愿學習外傷治療術也不愿意喝圣水，個中必有蹊蹺。
蕭清音很感興趣。
便回道：“我要見過人才能決定。”
沈宴如喜上眉梢，笑道：“您下次什么時候過來？我讓他在這等著。”
“明天吧，和今天同樣時間。”
蕭清音回道。
她是一刻都不想在白家待著。
待在那她總有一股掀翻四大世家和圣教的沖動。
沈宴如笑盈盈道：“好的，我等會就通知他。”
蕭清音第二天來如意茶館，見到了沈宴如那位朋友。
“您好，我是順豐鏢局的少當家，燕于飛。”
對方自我介紹道。
這是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皮膚有點黑，臉部輪廓鮮明，眼睛深邃明亮，嗓音溫柔醇厚，散落的鬢發透著幾分不羈與瀟灑。
蕭清音微微頷首。
“你好，我叫蕭清音。”
客套了一番后，燕于飛表明自己的來意。
“其實我并不是想向您學醫，而是想邀請您當講師。我們鏢局有幾百人，經常有人受傷，我想培養一批大夫，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大夫當老師……”
蕭清音聽完，笑了笑。
“你應該知道我是哪個府上的人吧？就不怕我去舉報你們？”
明知圣教把大夫當異端，還明目張膽地說自己要培養一批大夫，這不是擺明要和圣教對著干嗎？
這個鏢局絕對不是簡單的鏢局。
燕于飛一臉篤定道：“我知道您是白家的客人，不過我相信，您是站在百姓這邊的。”
蕭清音不得不佩服他的膽子。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問燕于飛。
想知道這人在圖謀什么。
權勢、地位、名聲……亦或是其他。
“為了活著。”
燕于飛平靜道。
“你知道嗎？在八十年前，也就是圣教統治南丹前，南丹百姓的平均壽命是七十五歲，但近些年來，平均壽命已經下降到四十五歲。”
“在壽命大幅度下降的同時，人均可支配財產也急速下降，只有八十年前的十分之一不到。”
“四大世家的人富有而長壽，其他人貧窮而短命。”
“這里大部分百姓，都是勤勞善良之人，他們虔誠信教，以為圣靈可以讓他們獲得救贖，卻不知道，正是圣靈賜下的圣水奪走了他們的生機。”
“我們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
“圣教和四大世家這樣的東西，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
蕭清音從他這番話，聽出了他的野心。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進入對方視線的，也許在圣塔廣場為那個小女孩治療線蟲病時，就已經被盯上了。
西山村的病患很顯然是一場試探。
他們借著那場診治，試探她的立場，她的為人，讓沈宴如接近她，觀察她，再決定要不要邀請她。
蕭清音并不反感這樣的試探。
相反，她覺得這正好體現了對方的謹慎。
一個盲目而自信的叛軍首領是活不長久的，只有膽大心細之人，才能可能獲得勝利。
尤其對方面對的還是圣教和四大世家這樣的龐然大物。
她露出欣賞的眼神，微笑道：“好，我接受你的邀請。”
正好她也看四大世家不順眼，相當期待有人能掀翻他們。
燕于飛一臉感激：“謝謝您。”
從這天起，蕭清音每日都來如意茶館，教燕于飛安排過來的人學醫。
對白慕笙那邊，她只說和如意茶館掌柜交好，喜歡來這邊喝茶聊天。
白慕笙忙著拉選票，沒空陪她，樂于看到她自己找到樂子。
玲瓏反饋一切如常，他就更不會懷疑。
如此過了大概一旬時間，這天上午，白慕笙問蕭清音：“晚上金家舉辦壽宴，你要不要參加？”
蕭清音尚未來得及回答，玲瓏就急匆匆走進來。
“如意茶館掌柜差人過來，請您立刻過去一趟。”
蕭清音一怔。
離她去如意茶館只差一個時辰，沈宴如這么著急找她做什么？
她沒有耽擱，對白慕笙道：“我等會回你好嗎？我要先去如意茶館一趟。”
白慕笙眼底掠過一絲不滿。
蕭清音似乎把如意茶館掌柜看得太重了。
優先級甚至排在他上面。
要不是他打聽過，知道那個掌柜是女的，都要懷疑蕭清音是不是紅杏出墻了。
不過他沒表達自己的不滿，只輕輕說了聲：“好。”
蕭清音帶著玲瓏去了如意茶館。
她獨自進去平日授課的雅間，才發現里面候著的人不是沈宴如，而是燕于飛。
燕于飛一改往日沉穩之色，滿臉焦急道：“宴如被人抓走了。”
蕭清音吃了一驚。
“什么時候的事？”
“昨晚，”燕于飛沉聲道，“我是今早收到消息的，昨晚半夜，有人闖到她家里，把她掠走了。我發動所有人手搜尋，從金家的線人那里得知，金二小姐帶了個人回院里，應該就是宴如。”
金二小姐……
蕭清音回想片刻，想起這位金二小姐是誰了。
金月玥。
想到金月玥那張不是一般難看的臉，她的心沉了下去。
金月玥很有可能是抓沈宴如回去換臉的。
“你能幫我去金二那里看看嗎？”
燕于飛懇求道。
蕭清音搖了搖頭。
“我和金二有過節，她不會讓我進院的。”
燕于飛眉頭擰了起來。
“那怎么辦？金家守衛森嚴，我闖不進去。”
蕭清音想起出門前白慕笙的詢問，回道：“金家晚上有宴會，我可以去參加，但不一定能找到宴如。”
燕于飛重新找回希望，一臉激動道：“謝謝！太謝謝您了，需要我這邊提供什么幫助，你盡管說。”
“暫時不需要什么幫助。”
蕭清音回道。
她現在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就算金家是龍潭虎穴，也是敢闖的。
“那我等您消息。”
“好。”
離開雅間后，蕭清音往樓梯走去，玲瓏正在一樓大堂等著她。
然而剛走到一半，右側一個雅間的推拉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只強壯有力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扯進房間并迅速拉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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