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又想到了芳娘。
如果現在的代王真的是賢王，是他殺父殺母仇人的話，他肯定要找他報仇。
他要是殺了賢王，那他就成了芳娘的殺父仇人。
他們豈不是注定無法在一起？
這太殘酷了。
趙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不是做夢。
是真的。
今天可真是漫長而殘酷的一天啊。
出于謹慎，蕭清音補充了一句：“當然，以上都是我們的猜測，不一定就是真相，也許你父王和賢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利用了他留下的資源，才會讓我們誤以為賢王取代了他。”
“嗯，有可能。”
趙旭有氣無力道。
代王不是賢王也沒什么好高興的，那意味著芳娘是他妹妹。
“我們需要驗證一下。”
蕭清音繼續道。
“壽宴是個不錯的機會。”
趙旭一臉茫然：“怎么驗證？”
蕭清音剛要回答，一只胖鴿子從窗外飛了進來，正是裘三娘常用的那只。
胖鴿子興奮地抬起右爪，示意她取件。
“稍等一下。”
蕭清音說著，從胖鴿子腿上取了信件。
打開一看，竟然是個好消息。
“三娘查到那個奇怪種子的消息了！”
她興奮地走到易水寒跟前，和他一起看裘三娘的來信。
“……南島有個小部落，頭上長有草芽，只喝水不吃東西也不會死，懼火，畏寒，沒有五谷輪回。肢體被砍的話，只要沒有完全斷裂都能接回去。有人曾在其尸體內發現細微根須……”
蕭清音看到這里，立刻把易五喊來。
“拆開發髻，給我看看頭頂。”
易五一臉尷尬：“這、這不大好吧？我這幾天頭頂癢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長癩瘡了……”
蕭清音一聽，眼睛大亮。
“不是長癩瘡，是長草。”
易五：“？？？”
長草？
長什么草？
青青草原的草嗎？
難道他被人綠了？
他連媳婦兒都不知道在哪個旮旯呢。
但蕭清音執意要看，他只好拆開發髻，低下頭顱，給她看個明白。
蕭清音撥開他顱頂的頭發，看到一個豆大的凸起，微微透出豆瓣的形狀，像極了春日豆子破土而出之前的模樣。
她伸手摸了摸，“疼嗎？”
易五：“不疼，有點癢。”
“你身上有其他不適嗎？”
“沒有。”
蕭清音給他把了一下脈，發現他的身體確實沒什么事，血氣都很足，只有脈象有點奇怪。
“這些天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嗎？”
“好像沒……”易五答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最近總是覺得渴，每天要喝很多水，但很少……啊不，我好像很多天沒上茅廁了。”
他本來以為是天氣太熱，出汗多又便秘，才會少上茅廁。
但仔細一想，他不是少上，他是根本沒上啊！
自從身體里多了那些種子后，他就沒去過茅廁了！
人怎么可能只進不出呢？
他又不是貔貅。
他的臉色霎時白了：“我該不會得了絕癥，要死了吧？”
蕭清音笑道：“你沒生病，應該是那些種子把你的廢棄物轉化了，你現在就跟仙人一樣，沒有五谷輪回了。”
易五：“……”
易水寒：“……”
趙旭：“……”
雖然他聽不懂，但大為震撼。
這世上竟然有活人不用拉屎拉尿的？
也太幸福了吧！
易五卻一點也沒覺得幸福，反而覺得驚恐。
“這些種子是寄生在我身上了？我頭上會長草？草長出來是不是我就死了？”
“暫時不清楚，不過那個長草部落的人壽命確實不長，人均三十歲左右。”
蕭清音回道。
易五心涼了半截。
這些草種要是除不了，他豈不是沒幾年好活了？
他迫不及待問道：“怎么才能去掉這些草種？”
蕭清音搖頭：“不知道，三娘說長草部落二十年前被滅族了，一個族人都沒留下，這些種子應該是滅族的人盜走的。”
易五直接氣成了海豚。
“肯定是賢王干的！”
賢王肯定是無意發現長草部落，掌握這些種子的用法后，就把人家屠了。
蕭清音分析道：“三娘信里提到長草部落的人懼火畏寒，這是植物特性，也許我們可以根據這個特性，阻止你身上的草種萌發。”
“還是姑娘聰明！”
易五撲閃著大眼睛，夸獎道。
“是不是烤烤火就能燒死它們了？”
“可以試試。”
如果有效的話，他們就少了一層顧慮，可以放開手腳收拾賢王了。
易水寒讓人端了一盆炭火進來，易五立刻上前烤火，才剛靠近火盆，就發出一聲痛呼，身體瞬移到幾米外。
“太痛了！”
他汗如雨下。
“全身都在痛，差點呼吸不過來，就像那天挖種子時一樣。”
蕭清音皺眉，真不是一般懼火，烤烤火都能要命了。
只能試試另一個極端了。
大熱天，南越肯定沒有冰塊，但蕭清音會制冰，上次她幫宋青山治膝蓋，就是用的硝石制的冰。
冰塊治好后，她放到易五頭頂上。
“痛嗎？”
“不痛。”易五搖頭，“感覺有點困。”
蕭清音若有所思。
很快把易五身上埋有種子的部位都綁上了冰塊。
易五頭頂的凸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了回去，不一會兒，頭頂就恢復平整。
與此同時，易五越來越懨，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蕭清音發現他的心跳非常緩慢，像是進入冬眠的動物一樣。
她切開一顆種子，發現種子變大了許多，周圍的根須全都消失了。
她小心翼翼地夾出一顆種子，易五依然沉睡，沒有任何反應。
她頓時明白，自己找到摘除種子的辦法了。
隨后她把所有種子都挖了出來，包括易五心臟那幾顆。
期間沒有用麻醉藥，但易五也毫無所覺，挖完最后一顆時，易五才驟然醒來。
蕭清音用金蟲給他止了血，問他：“感覺如何？”
易五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氣機，驚喜道：“我的內力回來了！”
他又能飛檐走壁，大殺四方了！
見旁邊放著一碗帶血的豆子，他愣了愣：“這些都是我身體里的？”
蕭清音點頭：“是的。”
易五喝了足足一壺茶壓驚。
太嚇人了。
他差點就變“植物人”了。
雖然植物人不用上茅廁，但他一點也不懷念！
易五這邊的危險解除，蕭清音大大松了一口氣，對趙旭笑道：“好了，我們來商量一下怎么驗證你父王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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