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怕柏彥章又要說他們行賄,趕緊道:“天賜,你柏叔叔他不愛……”

  話沒說完,就被柏彥章打斷。

  “謝謝,我很喜歡吃松子。”

  他伸出手,把松子接了過去。

  天賜很高興,又抓起一捧,塞到他手里。

  “那您多拿點,我摘了好多呢。”

  “這些都是你自己摘的?”

  “嗯!不過是娘幫我把樹枝壓下來我才摘得到的……”

  小家伙滔滔不絕地說起了摘松果經過。

  柏彥章噙著笑,把天賜送他的松果放到袖袋里,然后邊聽他說邊伸手摘松果。

  等小家伙說完,他已經摘了一大捧松果。

  “這是我送你的。”

  他對天賜道。

  天賜眼睛大亮。

  “哇,柏叔叔你摘的松果好大個啊。我剛才也想摘,可是夠不著,柏叔叔你的個子真高。”

  他毫不客氣地收起了這捧松果。

  秦文君好笑不已。

  柏彥章這人可真夠愛惜羽毛的,連小孩送他幾個松果都要還回來。

  大熙的官員要都像他這樣清廉正直就好了。

  不過想到對方狎妓之事,又覺得這人算不上正直。

  思及此,她不免好奇,柏彥章早就過了孝期還不成親,是因為流連花院,歷盡千帆,看不上良家女子,還是不想娶個人放在家里,拈酸吃醋,管東管西?

  她這一思忖,落在別人眼里,卻成了看柏彥章看癡了。

  這個別人不是誰,正是孟琦。

  孟家祖墳在隔壁山頭上。

  知道柏彥章會出城給他父母上墳,她早早就催祖母出門,祭拜完先祖后,又借口不舒服早早下了山。

  為的就是偶遇柏彥章。

  不曾想,柏彥章又一次被秦文君截胡了。

  “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她咬牙切齒地看著不遠處氣氛融洽得宛如一家三口的柏彥章和秦文君母子。

  心里恨不得生啖了秦文君。

  這個賤人在柏彥章落難時,跟別的男人遠走高飛,如今有什么資格吃回頭草。

  不給她個刻骨銘心的教訓,讓她長長記性,她就不姓孟!

  她恨恨別過頭,思考起對策。

  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由遠而近,停在她前方不遠處。

  馬車上的徽標就是燒成灰她都認得。

  廣陽侯府。

  聽到車里傳來的熟悉嗓音,她渾身顫抖起來。

  立刻想回車里。

  但扭頭看了那對賤母子一眼,她咬緊牙關,硬著頭皮,朝廣陽侯府的馬車走去。

  秦文君渾不知自己正遭人嫉恨,聽見山上傳來蕭清音等人的聲音后,她把地上的松果全都裝了起來。

  然后牽著天賜的手,對柏彥章道:“柏大人,姑娘他們下山了,我們先告辭了。”

  天賜熱情揮手:“柏叔叔再見。”

  柏彥章微微一笑:“再見。”

  道完別,秦文君便帶著天賜回馬車。

  到了馬車邊上,扶孩子上車時,她突然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

  抬頭看去,廣陽侯世子蔣勤壽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們母子。

  見她看來,還沖她笑了笑。

  她心中一陣不適,匆匆上了馬車,躲開這人的視線。

  蔣勤壽以前常來孟家,見過她好幾次,但目光從來不曾像現在這般炙熱。

  這讓她有點不安。

  不知道這人葫蘆里買什么藥。

  等到蕭清音和韓氏等人下山來,一行人順利回京,她才松了一口氣。

  蕭清音察覺她的異樣,關切道:“怎么了?”

  秦文君搖頭:“沒什么,見到孟琦的前夫了。”

  “他找你麻煩了?”

  “沒有沒有。”

  秦文君不好把這事說出來。

  畢竟蔣勤壽什么都沒做,只是看了他們母子幾眼而已。

  她非要說人家居心叵測也說不過去。

  蕭清音見她沒事,便應付易水寒那呆子去了。

  他剛剛在山上撿了一大堆板栗,揣懷里不肯放下,說要回去烤板栗給她吃。

  那些板栗刺殼都還在呢。

  他也不嫌扎著疼。

  她勸了一路,才說服他把東西掏出來了。

  沒想到那堆板栗殼里混了一小塊金子。

  可能是烏鴉什么的,銜到林子里,落下的。

  他獻寶似的呈給她:“媳婦兒,你的最愛。”

  蕭清音挑了挑眉。

  這呆子竟然知道她最愛的是金子不是他?

  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她笑著接過來:“這塊金子成色不錯,回頭我打個戒指戴。”

  易水寒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蕭清音疑惑:“還有事嗎?”

  “么么。”

  蕭清音:“……”

  這呆子肯定是看她和鸮爺的互動看多了。

  在這模仿呢。

  也不看看車上都有誰,讓她臉往哪擱呀。。

  秦文君倒茶,佯裝什么都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

  韓氏、云挽茵和傅惟允在另一輛車上,倒是不曾聽到。

  天賜這個啥也不懂的,朝易水寒奶聲奶氣道:“易叔叔這么大個人了,還要么么,羞不羞。”

  蕭清音老臉一紅

  趕緊對這呆子道:“回去再說。”

  易水寒不解:“為什么要回去?你又不是沒有空。”

  這是有空沒空的事嗎。

  蕭清音板起臉:“你要是不聽話,我就不要你這金子了。”

  易水寒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低頭剝栗子殼,理都不理她了。

  蕭清音:“……”

  突然有點懷念這廝神智正常的時候了。

  秦文君見狀,放下茶壺,抱起天賜,掀簾走出去。

  “娘,你抱我出來干嘛。”

  “娘剛才看到這邊有棵柿子樹,想指給你看看。”

  “在哪?可以去摘柿子嗎?”

  “……”

  車廂就剩下蕭清音和那呆子,她敗下陣來,坐到他身旁,給了他獎賞。

  呆子這才笑逐顏開。

  “媳婦兒,我這還有兩塊金子呢。”

  蕭清音:“!!!”

  還有?!

  難道找到金礦了?

  這家伙被錦鯉附身了嗎!

  接二連三地找到金礦。

  等看到他拿出來的金子,她瞬間默了。

  這是兩錠金元寶,前幾天她給他玩兒的。

  沒想到這家伙見金子可以換么么,把它們都拿出來了。

  她沒好氣道:“我又不是賣笑的,你少給我來這套。”

  他再傷心失落她都不會理他了。

  易水寒一臉委屈:“媳婦兒,我只是想把金子還給你,沒想買東西。”

  蕭清音:“……”

  真是個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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