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這個歌手很想紅無彈窗免費看 > 第五十一回 朱花凋零敗瓦下 從此后曲高和寡
    如果說誰都要歷經劫難,那么掙扎與彷徨便是所有人的劫,任誰都無法躲避,不論富貴或貧窮,強大或弱小。

    .....

    兩行清清的淚水下,司馬紅霞的掙扎隨著血一同流逝。

    即使曾經為好友,可各自的立場,夢想并不一致,于是在分叉的路口上遠離,其后再次交滙,可惜錯誤的交錯,或者說選擇的不同。

    這一次只有兩個字。

    死別。

    因為她擋在路上,成為了她的絆腳石。

    有情的人,無情。

    無情的人,有情。

    由心而動之事,個中奧秘,誰能一一言說。

    朱花凋零敗瓦下,曾經歲月年華,如今曲高和寡,誰知孤人心里話。

    一杯女兒紅血酒,遙望云海風沙,寄望來生白馬,載卿以夢想成家。

    風,輕柔吹過的大地上,雕龍刻鳳的樓閣已成頹垣敗瓦,劍刃上鮮血滴答滴答的落下,聲音很輕,可聽在有心者耳中卻如雷霆之雨。

    弒友罷了,自己的人生不許回頭,不能回頭。

    殘存者如是這樣對自己說。

    原因是非不能,不想,實不敢。

    火紅女子心中響起雷霆,背影露出蕭瑟之時,荷花綻放,流水潺潺的河流上亦結束了撕殺,或者說結束了一場屠殺。

    他們太弱,她太強。

    菡萏道君不是司馬紅霞,她從不輕易出手,出手則必然拘魂滅魄,斬草除根。

    來生?

    她夜菡萏的對手,只要敗亡便絕不會有來生!

    單田與夜白衣的戰場上,其余之人沒有去一點援手的意思,甚至遠離。

    因為夜白衣想一個人殺死單田,不是為了什么公平,只是想讓世人知道,他的朋友,動者死!

    那怕他此時不如單田,不過亦因為不如,才能更顯他的決心。

    “龍淵竟還不出現,可惜了。”

    魔帝城中,看著已被染紅的黑色大地,青衣男子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說著可惜,卻看不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倒是有一種盡在掌握的感覺。

    “彼七魄之雀陰,尸狗被傷,現身又若何?當吾友之劍下鬼?”

    左手負在身后,紅裳迎風飄揚的葬天衣回了一句,隨后看著畫面中的司馬紅霞,臉現不屑道:“此女子是汝之師姐吧?”

    與龍墨一模一樣的青衣男子知道女子不屑的是自己,不由輕笑兩聲道:“呵呵...你不是喚我晨光嗎,晨光沒有師姐。”

    叮!

    呯!

    一刀擋下突現在身前的火拳,左掌如刀前斬迫退葬天衣,青衣男子咧開嘴巴笑道:“你不怕劍君與遲祭師撿便宜?”

    “哼!依吾看,汝才是斬情者。”

    掃了眼紋風不動的劍君與遲夏,葬天衣終究沒有繼續下去,剛才那一拳純粹是心中不快,不快青衣男子嬉笑的表情下,無情無義的心思。

    葬天衣相信劍君說過長生戰不啟,便不會對她出手的話,可若人能致她于死地,他亦絕不可能出手相救。

    他只承諾自己不會出手,沒承諾過會救她,而一臉輕笑的青衣男子,意想不到的轉世者,劍君則必會救下。

    因為他對他有用。

    輕笑聲中,不知是龍墨還是晨光的青衣男子,攏在袖中的雙手不受控制抖了抖,從常千里竭力破陣起,他的身體便有點不可受控。

    再到司馬紅霞流下兩行清淚之時,心中更莫名升起一陣戾氣,幸好重聚魂魄以來,他一直都在刻意壓制身心,否則定會被看出破綻。

    “是三魂七魄的磨合不夠嗎?”

    心中暗自猜測著身體狀況,晨光卻轉向遲夏笑道:“遲夏,你的好友可真能忍。”

    “都老了,有什么看不開的,不現身也好,也好的...。”

    看著眼前三位追逐長生之人,遲夏心頭暗嘆一口氣,他不懂為什么所有人都想長生,都愿意為長生付出一切。

    “罷了...三位請回吧,這次的事便算是沒有發生過,不過魔帝城從此不歡迎三位了。”

    “呵呵...既然龍淵不現身,那便沒什么好看了,各位有緣再見。”

    “哼!”

    青影消失在古老祭壇時,劍君亦同時消失,只留下遲夏與葬天衣二人四目相對,最后卻似是昏花的老眼敗下陣來。

    “天衣啊,我老了,也不渴望長生,可你想過長生了又能做什么?”

    “......。”

    “身旁之人一個個隕落,只有自己孤獨坐在長生的皇座之上,長生又有什么意義?魔界的至尊為何陷入沉睡,為何不愿醒來,無人可知其因,但以我觀之,不過寂寞二字。”

    葬天衣看著緩緩步下祭壇的蒼老背影,想說些什么,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為了什么追逐長生?

    在冰封中忘了原因的女子在這一刻,眼前忽然浮現一道身影,那是她一直追逐的目標。

    她想勝過他!

    而非所謂長生。

    不過這些事,她沒說,說了遲夏也不會懂。

    既然不懂,那又何必去說。

    既然不懂,那又何必費口舌。

    “吾乃天衣,不需何等原因!”

    藍黑祭師長袍的老人后方,火紅的眼珠內迸發出一道光芒,隨后身形便隱去,只留下一句高傲之語在祭壇上空回響。

    老得彎了腰的遲夏,不復當年十步殺一人的遲夏,身形頓了頓,拄拐杖的左手抖了抖,便又緩緩向下走去。

    本已銀白的長髪,微不可察中又加深了一點,蒼老的臉上又多了一點皺紋,在魔帝大殿中的長生燈亦幾近熄滅,只剩下一點點光在黑暗的大殿搖曳。

    魔帝城的四人分別之時,已成廢墟的鳳梧閣大地上,傾斜的樓閣,被斬去一半的輝煌大殿,在兩道身影的撕殺中全數崩塌,揚起了漫天塵埃。

    其中一位黑霧彌漫了全身的人,連模樣亦看不清,彷佛只是一團漆黑的,吸人靈魂的暗影。

    若不是黑霧中時不時閃出的紫電,單田都要懷疑與自己對戰的不再是人,僅僅是一團霧氣。

    越戰越是可怕的氣氛中,單田的臉上漸漸露出驚惶之色,夜白衣他當然不害怕,甚至再加一位司馬紅霞亦無所謂。

    這才是他最開始出手的底氣所在。

    可意想中的人沒到,卻引來了一位絕世強者,讓風月等人全數喪命于此后,他便不得不想,不得不驚惶。

    黑霧中,夜白衣不知道單田在想什么,現在的他全身心都聚在刀上,只想把眼前的老人拉下云端,讓其在地面上磨擦,感受痛苦,無奈。

    卻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至于說方法?

    灰濛濛的世界內,殘酷無情的世界中,方法多的是,其中不少他更親身體驗過。

    他的強大不是憑空而現,而是真真正正的歷經千劫萬難,才從大道中偷出一二。

    “冥河。”

    低沉而壓抑的聲線很輕,但卻傳入了所有人耳中,這兩個簡單的字,用遠古語言說出的字,除了菡萏道君外沒有人能聽懂。

    銀狐與司馬紅霞亦不例外,他們對神文的掌握也不多,更勿論用口,用修為去誦唱與聽。

    古老卻悅耳的聲音響起之時,菡萏道君臉色劇變的大喝道:“夜,不可!”

    可惜她的喝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被黑霧包圍的人已失去了耐性。

    暗紅色的天空才合起來,便又突然一分為二,這一次的裂縫更大更深,從內里更傳出一股可怕的波動,讓整個魔界都震動起來。

    “八荒之主?”

    無名的山體內,晨光正想重新壓制,融合體內魂魄之時,雙眼猛然張開,似是望穿山石般,望向鳳梧閣的所在地。

    “看來開門是對的。”

    正往人間界而去的劍君停下腳步,感受著天空中傳來的可怕氣息,低聲自語起來。

    “這氣息...?”

    魔帝城外,葬天衣看著遠方裂開的天空,傾瀉而下的長河,皺了皺眉,隨即大步離去。

    撕破天空而至的黑色長河讓魔界震動之時,五界各方絕世強者亦紛紛有所感,只是無人可知的是,這異動連鐘山那里亦出現了變化。

    無名之地,白玉棋盤前,一位紅衣女子手中拈起一枚白子,看著對面黑色棋盤上空的映像,看著棋盤內忽然多出的兩枚黑子,左袖一揚,一個八卦盤迅速升空。

    “咔”“咔”“咔”

    不斷移動,組合,再投影出山川河流的八卦盤,突然裂開一點小縫,再墜落在紅衣女子透明的玉手上,她身后的世界隨著八卦盤墜落驟然消失,化作一片虛無。

    八卦演天機,然天機不可測,不可露。

    輕撫了一下手中的天機盤,紅衣女子想了良久,輕嘆一口氣低喃道:“哥哥...大局變化了啊。”

    各方反應如何暫不可知,但鳳梧閣的駐地上,菡萏道君臉色難看的抱起常千里便飛速遁走,走前只留下一句不知是怨怪,還是心痛的話。

    “夜你這瘋子,我出手不行嗎,這次過后老娘閉關三百年...咳...三年,期間定然不回應你。”

    司馬紅霞與銀狐倒認不出黑色長河是什么,但看到菡萏道君逃得如此快,感受著壓抑可怕的勢,又焉能不知怎么回事。

    逃跑的逃跑,凝望的凝望中,單田早已跪在地上,全身動彈不得,一身修為更漸漸流逝,消失。

    真正的流逝,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