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這個歌手很想紅無彈窗免費看 > 第五十二回 千年詭局
    那一天,魔界的天空一分為二后又再一分為二,一次比一次可怕,一次比一次恐怖。

    第一次的分離,雖可見,但僅僅像是血紅的天空上多出了一條短小黑線。

    第二次則大是不一樣,如天空崩塌般,顯露出一個龐大的黑洞,黑洞中的黑流淌下來中,更散發出一股讓魔界中人都感到壓抑,讓大部分奇獸都瑟瑟發抖的氣勢。

    那是一條漆黑的長河,在蒼穹之上倒灌而下,如同瀑布,但卻無聲,然后淹蓋了鳳梧閣所在的千里方圓。

    漆黑的不見五指的黑暗外,銀狐與司馬紅霞站在菡萏道君身旁,一臉驚異不定,那黑暗太黑太黑了。

    比世上所有的黑都黑,比世上所有的暗都要暗。

    彷佛只要看一眼,靈魂便會深陷其中,消散其中。

    “冥河又變了。”

    這一式冥河,菡萏道君看過兩次,第一次是虛無之主與情主對戰,第二次則是她與虛無之主交手。

    可每一次從虛空倒灌而下的長河都會出現變化,變得越來越暗,越來越黑,越來越純粹。

    放下已清醒過來的常千里,左手在胸前一抓,抓出那朵如真似幻的荷花,拋上天空后,一身白衣的女子嘴中快速誦讀出一段古老語言。

    古老的音節中,看著由荷花演化而成的雜亂文字,隨著她那張櫻桃小嘴,一段晦澀難明的話,回響于在場四人耳中。

    “天羅已下,地網落就,七星變更,貪狼即位,艮星坐化,七殺入凡,破軍出世,血月敗落,青空驟現。”

    銀狐聽著莫名其妙的話語,看著天空中無序的道文,不由問道:“這是什么?”

    對銀狐的問話,菡萏道君像是沒聽到般,反倒說起別的事。

    “銀狐啊,知道為什么笑你弱嗎?明明你的修為已可比肩我等。”

    “......。”

    看著一臉多情善感的狐貍,一袖拂散天空上的道文,衣服上失去了一朵荷花女子,輕笑道:“所謂強者,指的是心,可你一如當年,仍然是廢物。”

    頓了頓,重新望向那片純粹的暗,沒等銀狐回應,菡萏道君繼續道:“三千年前你不死,只是他不屑殺一個廢物,可這一次不一樣了,第五重天開啟之時,妖界便會再度隕滅一位君王。”

    隕落與隕滅,只差一字,可一字之差,便是天地之分。

    落者,尚有轉生重生,凝聚魂魄之時。

    滅者,三魂七魄盡歿,不入六道輪回。

    從此五界六道,再沒有誰能記住隕滅者,一個被天地拋棄的人,再也沒誰能知道他曾存在過。

    “看在同出妖界之源的份上,告訴你一件事,他自絕而去,一是那女子的隕落,二是時機還不成熟,可如今...呵呵。”

    紫金豎瞳中爆發一道紫芒,盯著仍然看不穿的黑暗,銀狐不由沉思起她的話到底是何意?

    菡萏道君他認識,三千年前那一戰他便見過她,更知道她出生于妖界之樹,與自己算得上同父同母。

    如果他們這些人,有父母一說的話。

    那時候,他們都是旁觀者,都是局外人,雖在五界卻不在五界。

    那時候,他們都只是看著他與東方霜,劍君,云雀,破曉五人死戰,沒有幫助誰,更沒有出過一次手。

    那一戰,最后以他的百妖園灰飛煙滅,破曉與云雀隕落為結局。

    這些年,銀狐一直在想,破曉最后怎么會自絕而去,他想不通,想不懂。

    因為他很強,強的讓他絕望,讓所有人都絕望,可是最后的最后,這樣的強者,卻在烈火焚天的雪山之巔自絕,留下了一堆不可解之迷。

    重回五界的這些年,銀狐以為菡萏道君等人依舊不會出手,依舊不會染指長生,可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戰,所有人似乎都出手了。

    “夜,我走了,我閉關。”

    銀狐的沉思中,菡萏道君忽然對著黑暗大喝一聲,便飄然遠去,對其余三人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甚至更帶走了紅焰。

    菡萏道君的離去,對已敗落的鳳梧閣沒有任何改變,殘破已殘破,沒落已沒落,該不該死的人,都已一一死去,隕落。

    天道喪鐘連響的這一天,血紅的天空上長河依舊不停倒灌而下,籠罩千里方圓的黑暗中,夜白衣提著紫芒亂飛竄的短刀,走到早已無力倒在地上的單田身前。

    看著無法維持人身,現出三人高真身的老人,嘴角冷冷一笑,揮刀便斬下他頭上的雙角。

    “我說過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

    “喔,還有力氣說話,還可以說話。”

    如刀的手掌插入老人口,再拔出之時已是血紅一片,既然能說話,那便廢去嘴舌,即然能看到便廢去雙眼。

    黑暗中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黑暗漸漸散去,天空之上的長河漸漸回涌,彷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成了廢墟的大地上,隨著黑暗退走,夜白衣的身影亦漸漸出現在常千里眼中,只是那個景象讓歷經多次死戰的銀狐,血戰的司馬紅霞亦不由一寒,更不要說常千里。

    血空的天空下,風重新吹起,樓閣已敗,血紅更紅,蒼涼中更夾帶著一股慘烈。

    荒蕪的大地上,呼呼作響的風中,瓦礫被踩踏,推動的聲音中,只見一位黑衣男子左手提刀,右手拖著一位干枯的尸體在前行。

    慘白的臉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滿溢著邪氣,配合著一頭隨風輕飄的白髪,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嗒...嗒...嗒...。

    那是腳步的聲音,明明是最輕,卻最響的聲音。

    嗒...嗒...嗒...。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活人的心跳聲中,或者說踩在銀狐,司馬紅霞,常千里三人的心中。

    因為此時殘破的黑色大地上,除了一頭妖異白髪的夜白衣,不知生死的單田外,再無活人,活物,只有尸體,尸體,尸體。

    嗒...嗒...嗒...。

    輕卻掩蓋了萬物之聲的腳步回響中,常千里努力壓下心頭的恐懼,用盡全身的力氣喝道:“白衣!”

    嗒...嗒...嗒...。

    常千里的呼叫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啞白長髪飛揚的男子依然拖著單田一步一步前行,邪氣的雙眼死死盯著銀狐與司馬紅霞。

    “小心,千里。”

    閃身在常千里身前,司馬紅霞滿臉都是凝重之色,夜白衣依然是夜白衣,可她總覺得有點不一樣,可卻又說不出那里不一樣。

    緩慢卻堅定的腳步中,走到三人十步開外,夜白衣便停下來,看著撥開司馬紅霞阻擋的常千里,嘴角上揚,邪魅一笑道:“千里,他...。”

    “白衣...。”

    常千里無力的話語中,夜白衣的話才剛說出口,便突然昏迷過去,整個直直往地面倒下,幸好銀狐眼疾手快,一個閃身便把他抓住。

    “霞師姐,他到底怎么了?”

    紅紫兩道身影不停閃現中,時間已無聲流逝去兩天,停在一座荒山之上,常千里剛被放下,便再次問起來。

    “不好說,他的靈魂似是陷入了沉睡,我們先回人間再想辦法,魔界對現在的你們來說,太危險了。”

    夜白衣的情況,司馬紅霞與銀狐談過,可惜最后卻沒得出什么結果,但他們卻肯定不會有隕落之機。

    因為依菡萏道君退走前的神情,恐怕早已知道此等結果,然而她卻沒有留下,便可見其中一二。

    只是二人千想萬想,卻想不到非是菡萏道君想退走,而是不能不退,破開界壁,飛遁萬里,從亡者之海趕到魔界,她所花費的力量之多,遠非二人想像。

    夜白衣會陷入昏迷,菡萏道君知道,她雖與虛無之主對立,可亦算不上死敵,甚至可以說是朋友。

    關于冥河的事,虛無之主說過,她亦記下內容,這是那位遠古神祇“八荒之主”的秘法,長河便是他的力量,靈魂,根源。

    可她卻從沒想過夜白衣的靈魂竟會透支到如此地步。

    “紅霞,前方便是魔界連接口,一會你帶他們先走,我擋下守界者。”

    銀狐四人準備離開魔界之時,原鳳梧閣的大地上,鮮血已啞,殘骸仍在。

    兩天前大戰的氣息依舊籠罩方圓千里,讓所有奇獸都遠遠避開,連那以食尸存活的血鴉也不例外。

    一具干枯的尸體正在蠕動,即使再怎么認真細看,也看不出主人原先的樣貌,全身毛發脫落,雙手雙腿被齊膝斬斷的人,五官盡廢,便是連嘴巴都一片血肉模糊。

    “單田,可聽到我的聲音。”

    “啊...啊...。”

    直入心靈的聲音中,單田不由嘶吼起來,可惜他的聲音發出口后,便如路邊野狗在垂死前的低鳴。

    “呵呵...我說過你完成這件事,便可得到云盞,如今云盞給你了。”

    不知何時出現在單田身前的男子,一身青衣,儒雅的臉上是一雙閃過星辰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下,嘴唇細長而薄。

    輕輕放下一盞白色的方形燈在單田身前,青衣男子看著不遠處一座奇形怪狀的異山,微微一笑便驟然消失,又再出現在那座山上。

    對單田的掙扎,竟像絲毫看不到般,輕撫著山石紋路的他,低聲呢喃道:“龍淵,不出現便能幸免嗎?天真,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