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這個歌手很想紅無彈窗免費看 > 第五十八回 過猶不及即死 和光同塵則安
    道是什么?什么是道?千萬年以來,所有生靈都在追尋答案,提問于天,提問于道,可惜卻從沒有誰得到真相,得到真理。

    ....

    五百里方圓在平常來說不算大,可此刻在忘川眼中便很大了。

    伸手不可見五指的黑暗中,兩人都不可視物,但這終究是晨光開啟的黑幕,他又怎么可能會真正的不可視。

    即使一切寂滅無聲息,但其實不管是誰都會在空間,時間中留下痕跡,雖淡薄,雖不可見,卻一直存在。

    晨光雖沒完全掌握空間道則,但從其中找出一個人的痕跡還是可以做到,最多是速度慢點。

    他現在便是要迫忘川動用流動道則,攪亂整座鐘山的氣息,讓誰也無法探究出這里發生過什么事。

    同時,以忘川此時的狀態若動用大道力量,下場絕不會好到哪里去,靈魂必然出現震蕩,再輕都需要幾十年的休養。

    晨光需要時間去修正計劃,因為不知何時出現變化的棋局,雖未脫離掌握,卻已在出軌的邊緣。

    千算萬算,不如天算,不如道之一筆,大概說的便是晨光下了萬萬年的棋局。

    修道,既要完美,也要不完美,或者說追求完美,但卻不能完美,只有這樣才能為道所容。

    修道也罷,做事也罷,都必需留有余地,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水清則無魚,世界不容許真正的完美存在,或者說不可能有完美的存在。

    天之血下的魔界,在這一次,那些不懂思索的奇獸幾乎是全數清空,只留下少量本能停下或真正強大的獸類。

    所謂魔亦是死傷不少,全數都是爆體而亡。

    血海回涌中,魔界早已支離破碎,無數奇獸都浮尸海面,天之血雖有益于與所有生死之物,可過猶不及的結果,便是死。

    不管是什么,若滿溢到無法控制,滅亡便是下場。

    天之血可以源源不斷為奇獸所吸收,修道之人所轉化,只是力量有一個臨界點,當超出之時,仍因獲得力量而沉醉,那么便會迷失心性,從而走上極端,要么滅亡,要亡瘋癲。

    一如晨光布下的棋局,正因為完美,所以不完美,可惜為了目的必成,他算盡了一切。

    琴弦調得太緊便斷裂,太松卻又彈不出聲音,應當恰到好處,掌握分寸。

    黑暗的空間內,閉起了不時閃過星辰的雙眼,晨光捕捉到忘川的所在后,木然的移動起來。

    右手握著七根弒神針,左手提著可以抹殺根源的黑色斷刀,誰也不知道晨光此時已站在忘川的身前,斜豎著刀鋒,只等他自己在移動中撞上來。

    可不知道是直覺,還是什么,忘川在身體將要碰上刀鋒之時,體內突然爆發出一道紅光,沖散黑暗,沖散寂靜。

    耀眼得萬里可見的紅光下,風突然停頓,天空的血雨,大地上的血海全數往忘川身后聚集,形成了一半黑半紅的世界,猶如一個黑血的太極陣圖。

    晨光與忘川二人則是陰陽魚眼。

    “陰,你就非要拼命?”

    隨著忘川展開自己的道,晨光的寂與暗早被血紅吞噬,只留下他身后仍然是黑暗,仍然是寂靜得可怕。

    目無表情中,晨光沒有回答什么,手中刀帶著黑芒斜斬忘川,但卻沒有一點聲音,因為他沒有解除寂靜。

    這是一場詭異的戰斗,亦是一場可怕的戰斗。

    慘白的天空,血紅而不停涌動的海,高壯卻灰敗的死樹,金碧輝煌的樓閣飛殿,建在山巔的部落。

    從忘川動用本源力量開始,打碎了整座鐘山后,晨光便開始移動起來,有意識的移動。

    遠古之時,有鐘山卻沒有魔界,那時候只有三界之說,一是后土分離出的幽冥,一是鴻均為講道而建立的一方小世界。

    所以晨光掩去白衣人的痕跡后,便開始帶著忘川轉戰萬里,殺出一個個鐘山戰場,讓所有人都難以找到鐘山最后的所在地。

    魔界東方很大,而會不斷移動的鐘山,沒有實物,誰又知道最后停在那里?

    晨光此時便是利用情報不對等,去欺負忘川,至于事后反應過來,就算找到也沒用,白衣人的氣息早在時間中淡去。

    于是魔界東方大地上,很多山野之外群居的魔族都看到了一場戰斗,詭異卻可怕的撕殺。

    紅的人提著劍,被一條巨大的,由血海組成的紅蛇包裹在內,每一劍的揮出都炸出一朵朵沖天血花,然后便又瞬間化作血箭飛射,速度快得破空聲剛傳來,便已到達一身青衣的瘋子前。

    那劃破虛空的聲音,每一聲都能讓聽到的心弦急速跳動,像是會隨時跳著跳著,便崩斷一樣。

    不斷移動的撕殺中,除了很遠處的幸存者迅速脫離外,其余全數在聲音中炸開,化作一點點肉,一點點血,再混雜在蛇尾上,讓紅蛇漸漸增長。

    而與之對敵的青影,則從背部延伸出一對黑色的翅膀,更像真的一樣在不斷煽動,只是延綿五十丈的翅膀,即使是大鵬鳥亦遠遠不如。

    不過與紅蛇壯大不一樣,翅膀倒是越來越小,但同時卻越來越黑,黑得誰也無法形容,但卻偏偏知道這一息比上一息更黑。

    更可怕的是,紅影震天動地,但青影這一方卻是寂靜無聲,以他為界線,不管什么動靜在其身后都會剎那無聲。

    這種感覺在兩道人影瞬間換位的時候,讓所有忙著逃離的魔與奇獸都難受無比,心志不堅者直接便是暈倒過去。

    “陰...。”

    前沖一步,錯身而過的瞬間,忘川剛吐出口的話剎那被吞沒,而目無表情的人便又再度貼身揮刀。

    輕輕側身讓過那一刀,忘川手中劍平刺而出,包裹自己的紅蛇亦狠狠咬向晨光右手。

    此時此刻忘川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老對手從一開始,除了掩飾不可知之事外,更想把自己打傷,讓自己最少休養幾十年才能出世。

    “陰,如你所愿!”

    咬牙切齒的聲音中,忘川感受到腦海傳來陣陣痛楚,知道自己已快要傷及魂魄,心中便發狠起來。

    我不好過,又怎么讓你好過,力量不如你又如何?

    “忘川,聚!”

    低沉的咆哮中,已被移平的黑色大地上,忘川右手劍斬出一朵朵血花,右手快速往忘川河所在方向,在虛空中一握一拉,便欲把整條忘川河扯到身前。

    那是他的本源,是他的降生之地,是他的起點,所以醒來后沒多久,他便感應到忘川河的所在。

    河在人在,河毀人亡。

    隨著他右手的動作,魔界北方,從忘川寒潭開始,流動的血河緩緩騰飛于空,露出河床下無數的天地奇物。

    于是一幕讓全魔界都震驚的畫面出現了,只見慘白的天空下,一條血紅河流橫跨千萬里,從北方直降東方,形成一座拱橋。

    “忘川之主...。”

    這異像,即使連遲夏也顯出一臉震驚,他當然知道忘川之主的存在,可卻從來沒有想過傳說中的人,竟然重生了!

    忘川之河橫跨天空之時,人間,仙界,幽冥三地同時有數人輕皺眉頭道:“四河之主...忘川...?”

    與思考是不是忘川降世的人不同,忘川河飛起之時,十殿閻王在同一時間張開眼睛,在沈眠中醒來。

    六道暴亂,奈何橋出現裂縫!

    “你要戰,忘川便戰到底!”

    咆哮中,晨光當然聽不到似要吐盡不快的聲音,他的世界依然無聲,可他卻能感覺到道的氣息,知道忘川動用了忘川河。

    只見右手一揮,晨光目無表情的開口道:“早如此,便不用轉輾爭戰萬里。”

    “殺!”

    對晨光的話,忘川低喝了一個殺字,驅散身上的紅蛇,在血河貫身而過中,一套血甲迅速形成,連手中長劍都被血河包圍。

    “唰!”

    在晨光看著在血河的加持下,速度快得連殘影都失去的人,剎那便出現在自己身前,不由雙翼一振,暴退出五十里。

    摸了摸脖子上流出的血液,晨光從戰斗開始便失去表情的臉上,終于出現了變化,嘴角彎了彎,輕笑道:“一如當年,你悟出的道依舊快得不可見,可惜差點,還差一點。”

    叮,唰唰唰。

    連續的響聲中,晨光快速的用雙翼圍住自己全身,形成一套黑色的全身盔甲,再把距離時而拉長,時而縮短。

    讓速度快得只能憑感覺,不能用肉眼捕捉的忘川在乾坤逆亂下,頻頻刺在空處。

    再一次的錯身而過,再一座荒山被削平中,晨光再次一刀掠斬,只是這一次結果卻與之前不一樣。

    這次以晨光負傷而退,他的刀被忘川用右手擋下了。

    看著看起來靜止,但其實在快速流動的血甲,晨光心中笑了笑便又撲向忘川,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打破血甲,不是沒有方法,是還不到時候。

    他本來目的是打傷忘川的魂魄,讓他不得不躲起來,只是在戰斗中,晨光忽然想起兩個字。

    血河。

    強行打傷忘川遠遁,在中途便有數次機會,但他卻始終沒有動手,為的就是等忘川動用血河。

    那怕會因此帶上一身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