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父親跑得那么急,沈悅薇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事,立刻迎上去:“父親,怎么了?”
沈明誠看了看左右,謹慎道:“走,到馬車上再說。”
一瞬間,沈悅薇心里涌起無數的疑問。
莫非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要不然,就是穆九霄那邊出了什么變故?
……
不過是頃刻之間,沈悅薇卻已經設想了許多不好的可能。
終于上了馬車之后,沈悅薇再也忍不住:“父親,您說,到底怎么了?”
沈明誠神色嚴肅,道:“今日在早朝之上,陛下親口承認了九霄的身份,而且,更是言明他就是二皇子。”
“就這事兒?”
“這事兒還不夠大嗎?”
沈悅薇捏了捏眉心,懸著的心徹底放下,她還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呢。
“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我在皇后宮里,聽崔嬤嬤講過了。”
這次,輪到沈明誠納悶兒了:“已經知道了,但是你剛剛明明很平靜啊。”
“不然呢?”沈悅薇反問道。
這一刻,沈明誠凝視著沈悅薇,忍不住問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激動?”
“激動什么?”
沈明誠試著分析道:“如今九霄的身份確定,且定為二皇子。雖說二皇子早夭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但是陛下說早夭一事有假,旁人也不敢說什么。而且,宗室的人也不反對,所以,待九霄回京之后,他是二皇子的事情也就鐵板釘釘,無可更改了。到時候,你就是二皇子妃。”
說完,見沈悅薇還是沒表現出激動的樣子來,沈明誠只以為自己沒說清楚,接著說道:“放眼陛下這幾個皇子,如今成器的,也就只有九霄和六皇子了。而且相比之下,九霄遠遠勝過六皇子。所以……”
后面的話,沈明誠沒說。
沈悅薇卻明白,他是想說,所以,如果穆九霄愿意去努力,是可以做太子的。
只是,在沈悅薇的印象里,父親并不是一個追逐權力的人,難道,自己對他的判斷有誤?
所以,沈悅薇故意問道:“父親是想要這從龍之功,日后位極人臣?”
沈明誠卻是嗤笑一聲:“為父是那般熱衷權術的人嗎?為父是擔心,一旦九霄有了這個念頭,你的日子以后就不好過了。”
說著,沈明誠的臉上,染上了幾分擔憂。
是啊,如今穆九霄是攝政王,就已經有人想盡辦法想往他身邊塞女人,一旦他成了太子,成了這天下之主,他身邊的女人只會越來越多。
一瞬間,沈悅薇眼眶微熱。
是啊,別人只注意她爬得夠不夠高,但只有親人,關心她過得好不好。
“父親放心,無論將來面臨何種境遇,女兒都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好,好。”沈明誠重重點頭,卻還是擔心,“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開口。于公于私,家里這邊能幫得上的,為父責無旁貸。”
“多謝父親。”沈悅薇含笑說道。
話說到此處,父女二人皆是無言,對視時相視一笑,眼睛里卻有淚花閃過。
沈明誠是擔心女兒。
而沈悅薇,則是因為感動。
……
第二日,皇后的明月宮。
依照規矩,每日辰時,宮妃是要來給皇后請安的。
皇后仁善,每次出現在宮妃面前的時候也都是端莊得體的。
但是今日,皇后扶著崔嬤嬤的胳膊出現的時候,眼底卻有烏青之色,看起來很是疲憊,就連走路的姿態,都透出幾分無力來。
坐下之后,她就捏著自己的額頭,一副十分煩悶的模樣。
迎向宮妃或疑惑或探尋的目光,站在皇后身后的崔嬤嬤含笑道:“各位娘娘,我家娘娘精神欠佳,諸位若是無事,請過安之后就先回去吧。”
原本崔嬤嬤不說這話,各位宮妃在心里就已經開始納悶兒了,這會兒聽崔嬤嬤這樣說,立刻找到了由頭,一個個都忍不住開了口。
“姐姐,您這是怎么了?要是有什么難辦的事,您只管說出來,妹妹幫您分憂。”
“是啊,皇后娘娘,咱們姐妹一場,您可千萬別見外。”
……
至于這些話里有多少真心,皇后心里自然如明鏡一般。
不過,現在她并不在意這些,只艱難抬起頭來,看向眼前這一張張關切的面孔,沉聲道:“有件事,本宮須得提醒你們一句,免得你們日后沖撞了人而不自知。”
“娘娘請講。”
皇后刻意壓低了聲音,顯露出幾分神秘來:“宮里新來的那位,想必各位妹妹都知道了吧。”
眾位宮妃齊齊點頭。
后宮就這么大,誰吃飯的時候放了個屁都能在半個時辰之內傳開,更何況是宮里多了一個大活人呢?
只不過,這個大活人的身份,倒是成謎。
這會兒聽皇后提起,眾位宮妃一個個都支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了關鍵信息。
開始說之前,皇后看了一圈,故意道:“今日本宮在這里說的話,你們務必要爛在肚子里,不可對任何人提起。不然日后若是惹了什么麻煩,就連本宮也保不了你們。”
“是是是,姐姐您快說,我等必定守口如瓶,一個字都不往外說!”
看著信誓旦旦的諸位宮妃,皇后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就開口道:“春月宮新來的那位姓程,將近四十,日后若是在宮里遇上她,只管退讓,不可與她起爭執,不然,怕是要送命。”
這句話里的信息量太大,諸位宮妃聽完之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畢竟,將近四十才入宮,入宮后直接就是一宮主位,還是很少見的。
但,雖然少見,但只要陛下同意,誰也不敢多說什么。
更何況,陛下讓此女在如此高齡入宮,不正是因為將她放在心尖尖上嗎?
這時,有機靈的問道:“這位姓程的女子,莫不是程家的?”
“正是。她是程太傅的幼女,程雅心,曾經救過陛下。陛下原以為她死了,誰曾想,竟是沒死。知道她沒死,陛下就將她接進宮里來了。”
皇后言盡于此,卻給了諸位宮妃足夠的想象空間。
程慎做了什么事,諸位宮妃也是有所耳聞的,但是,程家犯下如此重罪,陛下卻唯獨放過了程雅心,可見心里對她十分重視。
原本陛下已經上了年紀,平日里也不怎么往后宮來,再加上淑妃和賢妃那兩個攪屎棍子一個降為嬪,一個沒了,宮里的日子就格外清閑,沒什么可比的,因為陛下誰那里也不會去。
你沒有,我沒有,大家都沒有,彼此心里都很平衡。
可程雅心的出現,就像是給后宮這平靜的湖水里投了一顆巨石一般,讓這湖水也跟著蕩漾起來。
一個將近四十卻還在陛下心里占據重要地位的女人,還能讓陛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重罰程家的情況下唯獨赦免此女,還帶入宮中,可見是對這女人偏愛到了極致。
意識到這個事實,諸位宮妃的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別提多難受了。
我這里啃著窩窩頭,你在我旁邊天天大魚大肉,讓我怎么受得了呢?
就在這時候,一個宮女從外面急匆匆地進來,她手里舉著一個托盤,行走間,托盤之中隱隱有鮮血接連不斷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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