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夭有些納悶,明明上次路師哥敬她酒的時候,那家伙還急三火四要擋酒。怎么今天換成薛爵爺敬酒,他就不管了呢?
就因為對方是他舅舅?那這親屬濾鏡也未免太厚了吧?
陸夭低頭看看面前這杯酒,不大的杯子,也就一口的量,而且有股很淡的果香味,大概是專為女眷們準備的。
陸夭接過來。
“不敢當爵爺的敬酒,我就借這杯表個態吧,薛老太君的病我會盡全力。”說畢,她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謝文茵極有眼色立刻遞上一塊糖,陸夭抿在嘴里,趁機偷眼看寧王,發現他也正在看她,眼里有顯而易見的笑意。
有了薛爵爺開頭,后面二老爺自然不甘落后。
“王妃好魄力,我也來敬您一杯。”這位二老爺明顯八面玲瓏很多,“之前很多事,您受委屈啦。”
這話既擠兌了薛爵爺一家,又不動聲色討好了陸夭,伸手不打笑臉人,陸夭接過這杯也喝了。
“三嫂,你行不行啊?”謝文茵擔憂地伏在她耳邊問道,“這是舅舅家自己釀的酒,后勁不小。”
陸夭只覺兩杯酒下肚,胃口暖暖的,倒沒有什么頭暈腦漲的情況。于是放心不少,出口也愈發豪爽起來。
“沒事,這點酒算什么,我酒量可不是蓋的。”
謝文茵聞言愈發擔心,還說沒事?這就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她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寧王,卻發現對方表情閑適,仿佛樂見其成一樣。
呵,男人。
喝酒這件事有傳染性,一杯下口,后面就順暢了。
陸夭接連跟幾個夫人推杯換盞,很快七八杯就下了肚。
寧王估摸著差不多了,剛要跟外祖母告個罪,把人帶走,就見陸夭一頭扎進老太君懷里。
“外祖母。”她雙頰通紅,撒著嬌,“我好喜歡您老人家,上輩子就開始喜歡了。”
薛家向來以端莊要求嫡女,從寧王生母到當今太后,再到薛玉茹,莫不是大方得體,就連謝文茵,在外人面前也頗有分寸。
像陸夭這種嬌俏直白的撒嬌,薛老太君哪里見過?登時心花怒放,摟在懷里心肝兒肉地喊著。
寧王哭笑不得,原本想讓她稍微喝點酒,趁著迷糊,研究一下生小團子的事兒。誰知道棋差一招,她先跟外祖母表白了。
那邊陸夭還在絮絮叨叨。
“阿蘊總饞我,說外祖母府上的酥酪特別好吃,比外面賣的好吃多了。”她打了個小小的酒嗝,“可我連外面賣的都沒吃過,我娘死得早,沒人給我做。”
寧王蹙眉,這好端端說著話,怎么還打起悲情牌了。
果不其然,薛老太君一聽心都碎了,一迭聲吩咐著。
“快去,給夭丫頭做兩碗酥酪,一碗放蜜豆,一碗放糖桂花!”
丫鬟們依言趕緊吩咐下去做。
陸夭滿意了,蹭著老太君的手臂,像只乖順的玳瑁貓。
薛老太君有年頭沒有適齡的小姑娘承歡膝下,喜歡得不知怎么辦才好,轉頭對寧王道。
“你自己回去吧,把夭丫頭今晚留我這兒。”
寧王瞠目結舌,那他的生團子大計去跟誰商量?
“王妃睡相不好,怕擾了外祖母,我還是把她帶走吧。”
“你胡說!”陸夭從薛老太君懷里抬起小腦袋,“我每天睡在里面都是規規矩矩,你說我睡相不好,有哪次是把你踢下床的?”
在場幾乎都是寧王母系的親屬,知道他平素是個什么清冷性子,聞言都想笑又不敢笑。
也有人暗暗驚詫,沒想到王爺懼內竟然是真的,大楚就寢向來是男內女外,這得多寵老婆才能自愿睡在外面啊。
寧王本來不想跟醉鬼講道理,偏生醉鬼不打算放過他。
“況且,最近我們又沒有睡一起,你怎么知道我睡相不好。”
剛剛還熙熙攘攘的屋子一下子安靜下來,每個人眼中都閃著八卦的光。
寧王和王妃外表看上去那么恩愛,居然分床睡,真是驚天大新聞啊。
于是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看向當事人中顯然比較清醒的那一個。
寧王活了二十年,從來沒有在外祖家這么難堪過,主要是這問題他怎么解釋都不對,因為確實是一直在分床睡。
本來是打算今晚合并一下的,結果又被小姑奶奶自己攪黃了。
陸夭雖然醉迷糊了,但敏銳度還在,見屋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大眼睛一一掃過眾人。
“夭丫頭和阿蘊分開睡嗎?”薛老太君柔聲問了一句。
“以前沒有。”陸夭出奇柔順地回答,“后來大姑娘去了一趟府里,我一生氣,就分開睡了。”
要不是在場人太多,謝文茵幾乎要為她擊掌叫好了。
三嫂誠不欺我,這口鍋甩得這么精準,原來是真的沒醉。
但寧王卻知道陸夭只是在信口開河,他倆自從冷戰那次以后,就一直沒同屋過,后來表白之后雖然他一直有這個想法,但看陸夭遲遲沒有表態,索性也就沒搬回去。
薛玉茹這個鍋,背得確實有點冤。
薛爵爺臉色黑得像鍋底,看向薛夫人,質問道。
“玉茹什么時候去的寧王府?”
“我不知道,她從法源寺回來就一直呆在府里,哪兒都沒去過。”薛夫人態度也十分強硬。
“瞎掰!”陸夭咋呼著,“她大半夜站我家門口聽墻角,還偷看我們親熱。”
寧王已經徹底麻木了,古人那句話怎么說來的?虱子多了不癢,賬多了不愁。
現在陸小夭就是自曝夫妻生活不和諧,他都不會覺得驚訝。
謝文茵覺得今天來賀壽真是值啊,聽當事人自曝八卦,最精彩的是還有現場答疑。
“那她看見了嗎?”這位未出閣的公主饒有興致地問,“是哪種親熱?在大街上還是王府里?”
在場除了薛爵爺夫婦,其他人也都豎起耳朵等著聽。
陸夭認真想了想。
“我不告訴你,除非你告訴我,你和司大人進行到哪一步了。”
干得漂亮,陸小夭,居然還知道反擊。
寧王在心里默默為她點了個贊,果不其然謝文茵乖乖閉嘴了。
薛爵爺在一旁則一腦門子官司,他家最拿得出手的大家閨秀,半夜去人家府上聽墻角,說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
“去,把大小姐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她怎么狡辯!”
立刻有人去叫。
薛夫人冷著臉,瞥一眼陸夭,始作俑者卻渾然不覺。
“我的酥酪呢?還沒好嗎?”
老太君忙不迭讓人去催,不一會兒就端上來兩碗,跟著一起進來的還有薛玉茹。
薛爵爺一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跪下!”
薛玉茹沒有半點違拗就跪下了。
薛爵爺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頓時更火大了。
“你表嫂說你登門去打擾人家?有這回事沒有?”
陸夭邊吃酥酪邊看戲,還適時補充。
“有!就上個月。”
“女兒不過是去表哥府上,算不得打擾吧。”薛玉茹鎮定地看一眼陸夭,“小時候我也沒少去過。”
“你明知道你表哥成婚了!”
“那又怎樣!”
薛玉茹的聲調突然拔尖,嚇得陸夭一下子把糖桂花都掉碗里了,她登時有些不高興起來!
“說來說去,不就是想來我府上當小妾么!成全你,來吧,本王妃準了。”
薛爵爺被這句侮辱性極強的話搞得幾乎要找個地縫鉆進去,就連薛夫人也覺得有些難堪。
一個京城出名的貴女,淪落到要給人做妾室,這跟往臉上扇巴掌有什么區別?
寧王危險地瞇起眼,她準了?她憑什么準?
下一刻,陸夭感覺手里的碗被人拿走,緊接著被打橫抱起來。
“去哪兒啊?”她下意識問著。
“回家。”寧王磨著后槽牙,“研究一下生團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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