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重生之乘風而起 > 第五百二十章 證據
  “之后大邑又先后發現并科學清理了漢代窯址六座,不僅工作面、窯門、火膛、窯室、煙道、窯蓋保存較好,而且經過科學清理,資料齊全。”

  “因此無論從杜甫的詩歌描述,還是大邑當地出土的實物來看,大邑窯并非不存在,而所產出的白瓷,與唐代著名邢窯白瓷,非常相似。”

  “早在唐時,河北邢窯生產的白瓷器器具已‘天下無貴賤通用之’。說明其不光光是器物普及,甚至工藝也應該普及。”

  “而且除了杜甫,其實還有詩人,也曾經作詩盛贊四川大邑生產的白瓷茶碗。”

  “哦?是嗎?”張老不禁問道:“誰?”

  “白居易。”周至說道:“白居易《睡后茶興憶楊同州》里有詩句:白瓷甌甚潔,紅爐炭方熾。沫下麹塵香,花浮魚眼沸。”

  “而詩中還有兩句:盛來有佳色,咽罷馀芳氣。不見楊慕巢,誰人知此味。”

  “詩名的意思,是白居易睡醒之后喝茶,響起了好朋友楊同州,以及在當年和他一起飲茶的情形。”

  “詩題中的楊同州,和文中的楊慕巢,乃是元和進士楊汝士,做過工部侍郎、同州刺史、兵部侍郎等,死時為吏部尚書。”

  “白居易是他的妹婿,兩人之間酬唱的詩文極多,楊汝士曾經出任東川節度使,因此在蜀都學會了茶道,除了這首提到白瓷碗的詩歌外,白居易曾代夫人寫了兩首詩,祝賀楊汝士和嫂夫人,其中一首也提到了茶:金花銀碗饒君用,罨畫羅衣盡嫂裁。覓得黔婁為妹婿,可能空寄蜀茶來。”

  “因此可以想見,當時的楊汝士,曾經寄過不少蜀茶給白居易,還曾經用白瓷碗和他表演過茶道,一起品嘗過蜀地的香茶,而給白居易留下過深刻印象的白瓷碗,大有可能就是來自蜀中。”

  到目前為止,周至所說的一切都是有理有據的事實,讓眾人不得不點頭。

  老柴說道:“其實關于唐代瓷器最著名的一個傳說,那就是秘色瓷。”

  “對呀。”老李說道:“關于‘秘色’究竟指何種顏色,以前人們對此眾說紛紜。直到八七年四月扶風縣法門寺塔唐地宮出土十三件越窯青瓷器,在記錄法門寺皇室供奉器物的物帳上,這批瓷器的確記載為‘瓷秘色’,大家才知曉到底秘色瓷是什么樣子,也證明了傳說并非傳說,乃是真實存在的。”

  “其實秘色瓷就是越窯上供,瓷藥配方保密的皇家專用瓷,法門寺地宮秘色瓷除兩件為青黃色外,其余釉面青碧,晶瑩潤澤,有如湖面一般清澈碧綠。”孫老點頭:“這就徹底解決了關于秘色瓷到底是始出于唐代還是出于五代的千年爭議。”

  “還有就是那篇‘大邑無白瓷’文章,乃是出自《半島晨報》,本身不是什么權威學術刊物,而且也是多年前的報導,已經為更后來的出土文物和最新研究所推翻,已經不能算數了。”老王憤憤不平地道:“關鍵是這篇文章出自遼東的刊物,這擺明了就是想要說他們遼白瓷才是有史料可考有實物可證的瓷器門類,雖然源于邢窯,依舊值得得意。”

  “這就叫踩我們突出自己!”

  “這倒不必欲加之罪了。”張老擺手:“按照肘子的這些說法,我們差不多就可以證明從唐代開始大邑就是存在燒造白瓷的瓷窯的,是吧?”

  眾人都是點頭。

  “不過窯口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確認。”周至說道:“但是至少瓷器是有的,就算之前出土的瓷片和瓷器不能斷代,但這件磁盤,卻是能夠實實在在證明其存在的。”

  “你是說這邊上‘天寶永昌’四個字?”

  “對,雖然有無數佐證,但碗底圈足內邊上,‘天寶永昌’四字褐綠釉款識,是其最重要的證明。”

  “天寶就是天寶年號,永昌……”張老突然驚呼:“永昌除了是吉語以外,還是末剛剛說的,東關場出土白瓷窯王像那個窯口——永昌窯!”

  “對,專家認為只有四川地區和日本列島的陶瓷生產呈現出瓷業技術吸納區的特征,各地的瓷器生產技術和典型器型幾乎都能在兩地找到借鑒和傳承。永昌窯雖然是宋代窯址,但是其傳承依舊如此,吸收了南北兩派的特征,釉色和胚胎的制法更多是傳承自JDZ,而馬蹄形的窯爐以及印花、刻花的風格均與北方定窯相似。”

  “而成都青羊宮窯、琉璃廠窯、邛崍瓦窯山窯、崇州天福窯等,均有白瓷生產,而彭州磁峰窯更是以燒造白瓷為主,在胎體上覆蓋的一層到兩層細白層,作為化妝土,用以掩蓋原坯的粗糙,使瓷器表面更白凈、光滑。”

  “除了化妝土,雙彩、三彩、釉下彩等都在蜀中瓷器里有所體現,而邛窯獨特的高溫釉下復合彩和邛三彩,更是足以在中國古陶瓷史上留下一筆,而其興盛時代是在南朝,直到宋末方才衰敗。”

  “而三彩和復合彩,毋庸置疑是傳承自唐代的三彩技術,因此蜀中工藝,在唐代和中原是相通的。”

  “的確。”孫老點頭:“如果肘子你不說這件瓷器是大邑窯,我會將之斷為晚唐邢窯白瓷。”

  “到唐代陶瓷業得到了長足發展,技術上取得了多項重要成果,陶瓷的產量和質量都有了很大提高。”

  “由于整個制瓷業技術的提高和改進,出現了大量瓷窯,最終以南方燒制青瓷的越窯,和北方燒制白瓷的邢窯,最受人們推崇,形成了‘南青北白’的局面,深深影響了整個中國的制造瓷器的歷史。”

  “陸羽就曾經在《茶經》做過非常精辟的評價:‘邢瓷類銀,越瓷類玉;邢瓷類雪,越瓷類冰’。皮日休《茶甌詩》寫道:‘邢窯與越人,皆能造瓷器。圓似月魂墜,輕如云魄起。’”

  周至補充道:“中唐以后,瓷器得到很大的普及,李肇《國史補》中說,‘內丘白瓷甌,端溪紫石硯,天下無貴賤通用之。’。”

  “而后人形容越窯邢窯瓷器,還有兩句妙語,叫做‘古鏡破胎’、‘嫩荷涵露’。”

  “‘古鏡破胎’很好理解,就是青銅的青色,破胎后露出里邊的銅色,或紫或黃,形容唐宋青瓷的釉色和胎色。”

  “而‘嫩荷涵露’則是邢窯白瓷的釉色和胎色,因為修胎工藝不夠精純,在胎上留下了細密的刷痕,就好像荷葉瓣上的脈絡一般;而化妝土和釉色也不夠完美,常常能夠見到白色里摻著一點很淡的粉紅色,這一點也和后來越窯發展出來的‘影青’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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