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此刻正蜷縮在床上,抱著湯婆子一邊呻吟,一邊罵裴淵。
她的胃正在發出激烈的抗議。
紅袖給她喂了藥,一點都不同情她,“活該,若是讓大公子和三公子知道你這么不愛惜自己,一定會罵你的。”
沈初撇嘴,“大師兄才不會,頂多就是三師兄罵兩句而已。”
紅袖哼哼,“你今日可真是嚇死奴婢了,為了拿回荷包也不能這么拼,不僅吃辣菜,還用刀子砍自己。
如果六皇子沒有打落刀,你的手如今就沒了。”
說到這個,沈初嘿嘿笑了,猶如一只奸詐的小狐貍。
“紅袖,你家公子我是那種吃虧的人?”
紅袖茫然,然后眼睜睜地看著沈初又拿起旁邊的刀,迅速朝自己手臂看過去。
“啊!公子。”
刀在碰到手臂的一瞬間,發出一聲輕巧的咔嚓聲,隨后整個刀刃都縮進了刀柄里。
紅袖看得瞠目結舌。
沈初輕笑,“以前三師兄買給我玩的,今日正好用上了。”
紅袖拍拍胸脯,“原來這刀有機括啊,嚇死奴婢了。”
吊在房檐下的孫嚴腳下發飄地離開了。
他家殿下又又又被小沈大人騙了!
沈初本以為吃了一盤辣菜會胃疼兩日,誰知到了下午就好了。
不但好了,反而還食欲大開,又喝了一碗粥。
看得紅袖嘖嘖稱奇,“真是稀奇,若是往日,你定然要疼得在床上打滾。”
沈初笑瞇瞇地放下碗,揉了揉肚子。
“估計是拿回荷包心情好,所以身體恢復得也快。”
她摩挲著荷包,神色有些悵惘。
十年前事情發生時,她還不到七歲。
北戎攻打涼州之前,她被娘親帶著出去游玩,因而避開了北戎屠城。
后來父親被押解進京,娘親帶著她一路進京,試圖營救父親。
但最終失敗,父親被斬首,只留下了一封絕筆書。
娘親臨終前交代她要好好保存,等到可以為父親申冤的時候才可以拿出來。
之后她顛沛流浪一年多才被師父所救,并將她帶進湖州藥王谷,教她讀書習武。
去年她救下意外跌落山谷的沈初,兩人因此相識成為朋友。
后來長寧侯夫人派人刺殺沈初,并放火燒了道觀。
她趕到的時候,沈初只剩下最后一口氣。
臨終前,沈初拿著喬姨娘送的玉佩請她幫忙照顧喬姨娘。
她思索再三,最后以沈初的身份進京參加科舉考試,一來方便她接近照顧喬姨娘,二來侯府庶長子的身份,讓她更容易行事。
紅袖見她摩挲著荷包不說話,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在督察院可有查到你爹的卷宗?”
沈初回神,搖頭,“督察院有八個庫房,卷宗分類又不詳細,我正在按照檢索目錄將卷宗重新分類,想必很快就能把庫房所有卷宗過一遍。”
父親的案子已經過去了十年,要查起來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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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的院子里。
沈清霜靠在陳氏懷里嚶嚶哭泣。
“娘,那個賤種不要臉,竟然勾引六皇子。”
陳氏眉頭緊鎖,“真有此事?”
沈清霜眼都哭紅了,“有路過的下人看到他在院子里和六皇子拉拉扯扯,還讓六皇子摸他的腹部。
他怎么能這般不知廉恥,娘,你幫我想辦法教訓他。”
“你別哭,娘幫你想辦法,一定會讓那個賤種身敗名裂。”
沈清霜破涕為笑,不忘叮囑陳氏,“你可別把六皇子牽扯進去,女兒將來還要做六皇子妃呢。”
“放心吧,娘心里有數。”
哄走沈清霜,陳氏叫了一聲王媽媽,沒有得到回應,才想起前幾日宴席上出事后,王媽媽已經被杖斃了。
想到這里,她更恨沈初。
她默默盤算片刻,臉上不由露出一抹陰沉的笑。
“去宮里遞張帖子,我要進宮拜見皇后娘娘。”
既然她弄不死沈初,那就求助皇后表姐,這一次一定要讓沈初身敗名裂。
轉眼便到了端午,朝廷每年都會在城東的莫愁湖上舉辦龍舟大賽,皇帝皇后攜文武百官前來,世家子弟,年輕官員皆會參加龍舟賽,君臣同樂,十分熱鬧。
沈初對龍舟賽沒興趣,但李承宣非拉著他組隊。
“今年的彩頭是一萬兩銀子呢,咱們十個人每人可以分一千兩呢。”李承宣滿臉興奮地鼓動沈初。
沈初睨了他一眼,“堂堂小公爺,會缺一千兩銀子?”
李承宣搓著手,嘿嘿一笑,“我自然不缺銀子,但我看上了另外一件彩頭。”
沈初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高高的看臺上,豎立著一桿紅纓槍,槍身細長,槍頭在陽光下閃著銀光,看起來就是一把鋒利尖銳的一桿好槍。
李承宣盯著紅纓槍,神色幽幽,“我們護國公府有一把祖傳的紅纓槍,祖父靠著一桿紅纓槍威震沙場,可惜后來遺失在了南疆戰場上。”
沈初還是第一次見李承宣露出這般神情,“你想練槍法?大長公主同意?”
李承宣可是護國公府僅存的獨苗苗,城陽大長公主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雖然也讓他學了騎射,但更多的時候都是押著他讀書,希望他做個文官。
哪怕做不了文官,一輩子開開心心做他的小公爺也行。
“如果是我贏來的彩頭,祖母不同意也不會收走的,我可以偷偷練啊。
你自小在南方長大,肯定擅長這類活動,阿初拜托你了,一定幫我拿到第一名,好不好?
到時候我那份銀子分給你,我只要那桿槍。”
李承宣抱拳,滿臉哀求地看著沈初。
沈初不忍拒絕,“好,賽龍舟是需要合作的項目,我只能盡力一試,不見得能拿到第一。”
李承宣喜笑顏開,“我對你有信心,只要你愿意,肯定能拿到第一,阿初最棒。”
沈初無語,也不知道這家伙對她哪里來的自信。
“走,走,我帶你去認識我的隊友,待會兒你好好教教他們。”
李承宣拉著沈初熱情地朝湖邊走去。
那里有一群穿著短打的年輕人正聚在一處,激情四溢地聊著戰術。
沈初剛過去,有一人撥開人群攔在了她面前。
“小沈大人來得正好,本皇子隊里還缺一個人,小沈大人加入本皇子這一隊吧。”
說話的男人穿著一身月牙白的短打,五官俊美,是三皇子裴濟。
沈初有些訝異。
她入京時間短,還從未和三皇子打過交道,不知三皇子為何會突然對她發出了邀請。
她婉言謝絕,“多謝三皇子,只是微臣已經加入了小公爺這一隊,恐怕要辜負三皇子的盛情了。”
三皇子眉頭微挑,眉眼之間泛著強烈的驕傲。
“承宣的船隊年年倒數第一,你參加他的船隊有什么意思?還是來本皇子的船隊吧。”
沈初微笑,“微臣已經答應了,不好反悔。”
三皇子似乎沒料到自己會被拒絕,上前拉住了沈初的手腕,低聲說了一句話。
沈初頓時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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