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這才發現自己說禿嚕嘴了。
凈國寺那夜的事,喬姨娘和紅袖都以為自己睡的是某個夫人背地里帶去的小倌,并不知道那個男人其實是六皇子裴淵。
面對紅袖滿臉好奇的神情,她眨了眨眼,“我說他是夜里瞎了嗎?”
紅袖點頭。
沈初嘿嘿一笑,“這不是罵順口了嘛,我覺得他就是個眼盲心盲的家伙啊。”
紅袖撓撓頭,“我怎么感覺不像你順口罵出來的話呢?”
房頂上的孫嚴心有同感,他也感覺不像。
沈初堅決不承認,“就是順口說出來的呀。哎呀,別繞遠了,我罵累了,換你接著罵。”
紅袖哦了一聲,信以為真,絞盡腦汁地從她裝滿吃食的腦袋里往外扒拉罵人的詞匯。
沈初趴在床上,心神俱疲。
還好紅袖單純好忽悠,下次說話可得謹慎了。
累了一整天,她在紅袖磕磕巴巴的罵人聲中睡了過去。
孫嚴見什么也沒聽到,只得打道回府,向裴淵稟報。
“屬下就說去了也白去,什么有用的消息沒有,不過小沈大人罵人的功力日益增加,屬下第一次發現罵人還能押韻呢。”
裴淵臉都黑了,“很好,都會押韻罵人了。”
孫嚴忽然一拍手,“還有一事,小沈大人罵殿下的時候,還罵了殿下是夜里瞎。
他的婢女好奇地追問時,小沈大人又說隨口罵出來的。
但屬下覺得那話不像是隨口罵的,誰隨口罵人會罵出夜里瞎這么精準的癥狀?”
裴淵虎軀一震,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確實,正常人的眼睛要么能看見,要么就是看不見,像他這樣白日能看到,夜里卻是瞎子的人極為少見。
而且他夜里雙眼不能視物這件事隱瞞得極好,從他八歲那年發現夜里不能視物后,母妃就一直盯著他練習聽聲辨位的能力。
他苦練一年多,最終達到在夜里只要有任何一點聲音,他都能辨別出方位來。
因此這么多年下來,除了貼身照顧他的金寶和孫嚴,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夜里雙眼不能視物的事情。
那么沈初又是如何發現的呢?什么時候發現的呢?
金寶道:“殿下掩飾的功力已經是爐火純青,如果不是意外的情況,小沈大人絕對不可能發現殿下的秘密。”
孫嚴不解,“什么意外情況?”
金寶翻了個白眼,“笨,就凈國寺那夜唄。”
孫嚴恍然大悟,“哦,想起來了,那夜小沈大人還偷偷摸了殿下,看來就是那天晚上發現的了。”
金寶摩挲著下巴,搖搖頭,“我始終有種詭異的感覺,我覺得那夜和殿下共度良宵的就是小沈大人。”
正在沉思中的裴淵虎軀一震,對金寶的話反應十分激烈。
“混賬,胡說什么呢?不可能是沈初,和我纏綿的人絕對是個女子,上次在城南醫館還見過那個女子。”
金寶不以為然,“只是一面之緣,對方身上還戴著面紗,說不定殿下認錯人了呢。”
裴淵冷哼,“你堅持是沈初的理由?”
金寶說得頭頭是道:“殿下的掩飾功夫這般強大,至今沒人發現您夜里看不到東西的秘密。
那夜殿下中了迷藥,神志不清時沒認出小沈大人很正常,但小沈大人又如何只憑借摸您兩下就發現了您隱藏了十年的秘密呢?
他必然和您近距離接觸過,而且接觸的時間很長,長到您即使迷藥勁過去了仍然沒有認出她,她才能確定這件事。
殿下您自己說,你們兩個都中了藥,在那種情況下能做什么?
再說您功力高強都沒能扛過迷情藥,奴才可不信小沈大人能有那么強的毅力和忍耐力?”
裴淵臉色微變,下意識拒絕接受金寶的說法,“別亂編了,這不可能,本皇子即便中了迷情藥也不是和一個男人.....
何況屋里還有一個女人呢.......”
金寶撇撇嘴,“女人是小沈大人嘴里說出來的,咱們找了這么久,找到了嗎?
那說不定就是小沈大人杜撰出來的呢。”
“絕對不可能。”裴淵斬釘截鐵,一字一句道:“再胡說八道,自己出去領板子。”
金寶嘆息,“那您自己說,小沈大人為何知道您夜里不能視物的事。”
對啊,沈初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裴淵摩挲著玉骨扇,總覺得有什么答案在胸中呼之欲出。
難道沈初先前真的騙了他?
和他纏綿一夜的人其實是沈初?
不!
這個念頭沖進腦海,擾得裴淵一夜都沒睡安穩。
天一亮,他就迫不及待的去督察院找沈初,卻被告知沈初告假了,今日沒來督察院。
沈初此刻正在清河郡主府當面向清河郡主和周俊道歉呢。
昨夜沒買到冰花芙蓉玉佩,但昨夜六皇子在綠玉樓豪擲萬金,買下冰花芙蓉玉佩討美人歡心的事卻傳得沸沸揚揚。
想必清河郡主和周俊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與其他們從別人口中道聽途說,不如自己當面賠罪解釋。
沈初忍著難堪將長寧侯做下的事如實告知,“...實在抱歉,昨日阿俊去找我的時候,我想著盡快將玉佩買回來,便沒和阿俊提這件事。
誰知昨夜在綠玉樓竟然撞上了六殿下...但請郡主和阿俊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把冰花芙蓉玉佩還回來的。”
聽到玉佩已經在六皇子手里,清河郡主臉色瞬間就白了。
她強撐著笑意,眼中卻難掩擔憂,“六殿下買下的東西,如何會再還回來?”
周俊急得掉下來淚來,“母親,那父親怎么辦?要不兒子去求求六殿下?”
清河郡主眼圈泛紅,“傻孩子,六殿下已經花錢買下了玉佩,現在玉佩就是六殿下的了。
咱們若想要,就必須得拿錢,還得看六殿下愿不愿意賣。
先前咱們家為了買這塊玉佩,已經把家底都掏光了呀。”
周俊跺跺腳,淚掉得更兇了,“嚶嚶嚶....這可怎么辦才好啊?
阿初,你和六皇子關系一向很好,要不你幫我們求求六殿下,好不好?”
周俊和清河郡主都滿臉期盼的看過來。
沈初心頭有些酸澀。
裴淵昨夜夜里就認出了她,卻堅決不肯把玉佩讓給她,現在又怎么可能會愿意?
只怕玉佩此刻已經到了謝清秋手中吧?
可這終究是長寧侯惹出來的禍,她咬咬牙,“好,我去求六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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