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離開后,周俊安慰清河郡主,“母親別擔心,阿初兄弟說話算話。
他既然答應了我們去求六皇子,就肯定能幫我們把玉佩拿回來。”
清河郡主面露遲疑,“阿俊,你說小沈大人會不會是嫌咱們送的禮太輕了?”
“母親為何會這么說?”
“你第一次上門去要玉佩,小沈大人說玉佩在侯爺那里,后來又說侯爺拿給了老友賞玩。
今兒又說玉佩被侯爺賣給了綠玉樓,我琢磨著這事有些不對勁。
你說會不會是小沈大人嫌咱們的謝禮太輕了,所以用侯爺做借口,將玉佩賣了呢?”
周俊搖頭,“阿初兄弟為人熱情又仗義,不可能會做這種事的。
再說咱們這玉佩根本沒在禮單上,他若想留下,完全可以借口沒看到玉佩啊,干嘛要用侯爺做借口?”
清河郡主嘆了口氣,“直接說沒看到玉佩,這樣的借口未免太明顯了吧?
反倒是用侯爺做借口,將玉佩賣給綠玉樓,再裝模作樣去綠玉樓走一趟。
如此他既得了銀子,還不用承受貪朋友玉佩的名聲,一舉兩得。”
周俊皺眉,“母親,阿初兄弟不是那種人,我都聽說了,昨夜阿初兄弟和六皇子競價可激烈了呢。”
清河郡主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啊,就是太單純了,你只看到他和六皇子競價激烈,可結果呢?
滿京城誰不知道六皇子的性子,他看中的東西豈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說不定沈初也是吃準了六皇子的性格,故意演了一場戲呢。”
被清河郡主這么一說,周俊也有些動搖了,“母親,你會不會把阿初兄弟想得太壞了?
我還是覺得阿初兄弟不像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
清河郡主越說越覺得自己猜得有道理,“這些年咱們見的貪得無厭的人還少嗎?
再說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冰花芙蓉玉佩啊,誰見了不動心?”
玉佩是給你父親救命的東西,必須得拿回來。”
周俊小聲提議,“要不咱們去求求六皇子?”
清河郡主不同意,“六皇子那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將玉佩給咱們?
再說如果六皇子讓咱們出銀子,咱們家里還有錢嗎?
這事兒還得讓沈初出面才行,咱們再等沈初一日,如果他拿不回來玉佩,我就去長寧侯府門口跪著去。”
周俊慌了,“這...這不太好吧?事情鬧大了,對阿初兄弟也不好,他畢竟救了我。”
清河郡主抿了抿嘴,“事情鬧大了,沈初顧忌自己的官聲,必然會全力以赴把玉佩拿回來。”
周俊覺得母親這么做不妥,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服母親打消主意,正著急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冷冷的嗤笑。
“看來郡主這些年見得貪得無厭的人確實不少,竟然以為自己長出一雙會鑒別人的眼睛呢。”
清河郡主嚇了一跳,抬頭看到裴淵背著手大步走入涼亭。
她臉色微變,眼底閃過一絲難堪。
六皇子這是諷刺她眼瞎呢,她聽得出來卻不敢反駁,只敢黑著臉呵斥下人,“瞎眼斷舌的下賤東西,六殿下大駕光臨,竟然不知道通報一聲?”
身后跟過來的下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裴淵挑眉,“郡主在指桑罵槐嗎?”
清河郡主神色一僵,“殿下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裴淵呵呵,“沒有最好,本皇子看你家的下人就很不錯,得了郡主的真傳呢。”
清河郡主被臊得一張臉又紅又紫,裴淵這是說她也瞎眼斷舌呢。
裴淵銳利的目光落在周俊身上,冷哼,“救命之恩,涌泉相報,君子不背后道人是非,這些七歲孩童都懂得道理,需要本皇子教你嗎?”
周俊滿臉羞慚,“殿下,我錯了,我不該在背后猜疑阿初兄弟。”
“一不能為兄弟仗義執言,二不能勸誡母親穩妥行事,我看你白吃了十幾年的飯。”
周俊臉紅到了耳根子,雙眼含著兩泡淚,卻不敢哭出來。
他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也覺得阿初兄弟不是那種人。”
“呵,這還算句人話。”
清河郡主心疼兒子這般唯唯諾諾,忍不住辯解,“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殿下又不是小沈大人,又怎知他不是想貪掉我家的玉佩呢?”
裴淵冷呵一聲,“沈初不是那種人,別說一塊冰花芙蓉玉佩,便是十塊,沈初也不會貪不屬于他的東西。
況且以他的聰明才智,想要一塊玉佩,有的是手段,根本不需要這么耍這種低劣的手段。”
清河郡主還是不服氣,卻也不敢同裴淵再辯解。
她想求裴淵將玉佩讓給他們,又怕裴淵開口讓他們買,一時神色變幻不定。
這時,周俊抬頭,看到涼亭外站著的人影,驚呼:“阿初兄弟。”
竟然是去而復返的沈初,不知何時站在了涼亭外。
裴淵微愣,剛才專注訓斥周俊,聽到有腳步聲靠近也沒回頭,沒想到竟然是沈初。
豈不是剛才自己夸贊他的話,都被聽了去?
他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轉過身,裝作欣賞對面的假山。
沈初目光從裴淵身上掃過,眸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
沒想到裴淵這廝平日里從頭到腳地嫌棄她,竟然能在別人猜疑她的時候站出來維護她。
心里暖暖的,就,感動的呢。
周俊耷拉著腦袋,悶聲打斷她的思緒,“阿初,對不起,我.....”
沈初沖他擺擺手,看向清河郡主,聲音平和卻難掩一絲傲然。
“玉佩關系到郡馬的身體健康,郡主憂心之下失言,我能理解,但不能接受郡主對我的猜疑。
郡主不僅看低了我沈初,也看低了你兒子周俊,更看低了我們之間的兄弟情義。
難道郡主認為自己的兒子交往的都是一些貪婪無恥之人嗎?”
清河郡主神色訕訕,一張臉猶如開了染坊一般,“我....我也是一時心急脫口而出,小沈大人別介意,那玉佩的事......”
“母親!”周俊急得跳起來,“阿初兄弟,其實玉佩不著急的,我父親現在還需要用藥調理。”
“阿俊!”清河郡主厲聲打斷周俊。
周俊抿著嘴唇,有些難堪。
沈初深吸一口氣,“郡主放心,我沈初言出必行,說到做到。
但玉佩還回來的時候,我也希望郡主能就今日的猜忌向我道歉。”
清河郡主松了口氣,點頭道:“好。”
只要玉佩能拿回來,道歉又算什么。
沈初轉頭看向一直在看天看地看空氣的裴淵,“六殿下,我們聊聊?”
裴淵轉過身來,目光在沈初臉上梭了一圈,腦海里再次閃過金寶昨夜的話,“你們兩個都中了藥,在那種情況下能做什么?”
今日一定要問清楚凈國寺那夜到底發生了什么。
“好啊,我們出去說。”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