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誰比不上誰的手指頭呢?”裴淵背著手大步走進來,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掃過整個大堂。
大堂內頓時死一般的寂靜。
剛才說話的人神色訕訕,縮著腦袋不敢應聲。
謝清秋臉色微變,隨即笑著迎了上來,“殿下今日飛鷹衛不是有事嗎?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裴淵轉頭掃了她一眼,目光隨即落在桌上的木匣子里。
木匣子放的正是冰花芙蓉玉佩。
他上前拿起玉佩仔細打量一下,隨后放進匣子里,連同匣子一起遞給了沈初。
“這回是真的,拿去,不許再說我糊弄你了。”
語氣中竟然帶著隱隱的無奈,細聽似乎還有一絲絲委屈。
大堂內響起一片抽氣聲,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初。
沈初突然頭皮有些發麻,猶豫一瞬,還是接過了木匣子。
謝清秋眼中閃過一抹難堪,攥緊了手里的帕子才壓制住心中的委屈,笑著道:
“小沈大人幾次三番索要玉佩,可見是真的有急事,既如此,為何不早點同清秋說明?
殿下雖然答應將玉佩作為請求的生辰禮物,但若小沈大人急用,殿下和清秋都愿意成全小沈大人的。”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大堂內的人看著沈初的目光頓時有幾分微妙,有人甚至小聲議論道:
“明知道這是殿下送給清秋姑娘的生辰禮物,小沈大人怎么有臉開口討要?”
“小沈大人看起來是謙謙君子,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等有失風度的事。”
沈初捏著木匣子的手緊了緊,下意識看向裴淵。
這件事本就是個烏龍,但清河郡主府送錯禮物,長寧侯貪了玉佩私賣的事,她縱然可以解釋,但她前來找裴淵要玉佩卻是事實。
如果裴淵真的答應將玉佩送給謝清秋的話,她確實算是和謝清秋爭奪玉佩了。
裴淵眉頭微蹙,竟然莫名讀懂了他心頭的想法。
這家伙還是不信任他。
他銳利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目光所到之處,皆是落針可聞。
“舌頭是個好東西,但若是長得太長的話,難免惹人生厭,本皇子不介意給你們一一剪掉。”
眾人后背一涼,嚇得紛紛后退,心中更是驚疑不定。
六皇子這是在維護小沈大人嗎?
“說本皇子要把冰花芙蓉玉佩送給謝清秋做生辰禮物,你們是親眼看到本皇子送了?還是親耳聽到了?”
眾人面面相覷,確定了,六皇子確實是在維護小沈大人。
天哪,剛才他們還說小沈大人比不上謝姑娘一根手指頭。
眾人臉色都白了,有人忍不住小聲道:“是謝姑娘親口說的啊。”
再說如今冰花芙蓉玉佩就在謝姑娘手里啊,難道是謝清秋在撒謊不成?
謝清秋臉色一白,顫聲道:“殿下,您不是答應了清秋......”
裴淵蹙眉,聲音冷冽如霜,“本皇子確實答應送塊玉佩給你做生辰禮物,但卻從來沒說過要送冰花芙蓉玉佩給你。”
謝清秋手一抖,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淵。
六皇子確實從頭到尾都沒答應將冰花芙蓉玉佩送給她,但她那天夜里在綠玉樓,她說想要那塊冰花芙蓉玉佩,緊接著六皇子就高價買下了。
這不就是要送給她的意思嗎?
更何況她散出六皇子要將冰花芙蓉玉佩送給她做生辰禮物的消息后,六皇子也從來沒有否認過啊。
但這并不是讓她最難受的,最讓她難受的是她不敢相信六皇子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穿這件事,將她置于難堪的境地。
她跟了六皇子三年多,全京城人都知道她是六皇子的心頭好,六皇子在外人面前從來沒有讓她難堪過。
但今日的事卻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她不明白裴淵為何要當眾說穿這件事,就因為沈初嗎?
沈初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讓六皇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他破例?
謝清秋掐著手心,心底涌起瘋狂的嫉妒,臉上卻委屈十足,“看來是清秋誤會了殿下的意思,倒讓大家看笑話了。”
她眼角噙著兩滴淚,要落不落,一副委屈隱忍的模樣,看得眾人心疼至極。
裴淵卻神色不明,目光冷然,“只是誤會嗎?小沈大人找玉佩為了救人急用。
本皇子昨日讓人將玉佩拿給了他,誰知卻發現那是一塊假玉佩。
真的玉佩竟然在你這里,這件事你怎么解釋?”
謝清秋對上裴淵冰冷至極的眸子,心中顫了顫,不由難堪地叫了一聲:“殿下這是要公開審問清秋嗎?”
裴淵神色冷硬至極,“敢做就要敢認,以假玉佩調包換掉真玉佩,不僅讓本皇子失信于人,更是枉顧等待玉佩救治之人的性命。
謝清秋,你太讓本皇子失望了,你以為這樣的小伎倆能瞞得住我?”
謝清秋渾身一軟,險些癱坐在地上。
她沒想到裴淵竟然連讓她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一個,竟然直接將她做的事公布于眾。
這讓她以后還如何在清風樓立足?
尤其是當看到那些曾經膜拜她的公子,崇拜她的花娘們紛紛用或震驚,或鄙夷的目光看她時,謝清秋恨不得兩眼一閉暈過去。
這一刻,她真的后悔了,昨日不該一時沖動將玉佩調包了。
她慌亂地垂下兩行淚,“殿下,你聽我解釋....”
“你好自為之吧,這樣的事,我不會允許再有下一次。”裴淵冷冷掃了她一眼,轉頭對沈初道:“我們走。”
“啊?”沈初愣了下,就這么走了?
謝清秋不是他心尖上的人嗎?
人家都哭得梨花帶雨了,不安慰一下就走?
猶豫了一瞬,卻見裴淵已經大步流星的離開。
她連忙追了出去。
回去的馬車里,她摩挲著木匣子,神情有些復雜。
她沒想到裴淵竟然會直接帶她來清風樓,不僅當面給了謝清秋難堪,揭穿她調換玉佩的事,還直接拿回了玉佩。
原來她真的誤會裴淵了。
她抿了下嘴,小聲道:“多謝殿下,還有...對不起。”
裴淵雙手抱臂,冷冷睨著他,一副本皇子很生氣的模樣。
“誤會本皇子的人品,一聲對不起就行了?”
沈初有些心虛地絞著手指頭,“要不我請殿下吃飯,向殿下賠罪?”
“一頓飯就想把我打發了?”
沈初眨眨眼,覷著他的神色,小聲提議,“要不就兩頓?”
裴淵沒好氣地抬手,用玉骨扇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本皇子為你要回了真玉佩,訓斥了所有懷疑你的人。
你倒好,遇到事情先來懷疑我,如今事情解決了,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哄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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