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觀音?
裴淵想起李安寧求賜婚那日,洛衡確實曾拿了一個小盒子送給了沈初。
莫非里面就是笑觀音?
屋里傳來洛衡的苦笑。
“阿初他并不喜歡。”
“為什么?那可是公子你精心挑選許久,又請凈國寺的主持大師開了光的。”
“唉,阿初他太敏銳了,只一眼就看出那塊笑觀音同我身上帶的那塊是一對的。
成雙成對的寓意,他一下就猜到了我的心思。”
“小沈大人拒絕了公子?”
這一次洛衡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聲音中有著掩飾不住的煩悶。
“豈止是拒絕,阿初他...他說他到死也不會喜歡斷袖之人,不會對任何男人生出異樣的情思,更沒有特殊嗜好。
他還說若我還存有這樣的齷齪心思,他以后不再當我是好朋友,好兄弟。
我....唉,不能怪阿初用那種嫌棄憎惡的眼光看著我,終究是我太荒唐,竟然對阿初生出那種齷齪的心思。”
到死也不會喜歡斷袖之人!
不會對任何男人生出異樣的情思!
裴淵薄唇緊抿,拳頭倏然緊緊攥在一起,青筋暴凸。
“誰在外面?”
屋里忽然傳來一聲冷喝,洛衡開門出來。
看到裴淵,他愣了下,隨即鎮定自若地問:“六殿下是來找阿初的吧?”
裴淵點頭,“他人呢?”
“六殿下來晚了,阿初才剛離開不久。”
裴淵垂眸,倏然轉身離開。
“六殿下!”
身后響起洛衡的聲音。
裴淵站定,沒有轉身,淡淡地問:“你還有事?”
洛衡遲疑片刻,輕聲道:“剛才殿下如果聽到了什么,能不能替我保密?”
裴淵輕呵一聲。
“我為什么要替你保密?”
洛衡嘆息一聲,隨即苦笑。
“也是,送給阿初觀音的時候,就已經在他面前丟盡了人。
后來我在他面前發誓賭咒說一切都是玩笑話,他才沒有將此事說出去。
上次我說我和阿初之間也有秘密,指的便是此事,如今殿下也知道了。”
裴淵冷哼,“本皇子對你的秘密不敢興趣。”
洛衡望著他,突然間冷笑起來。
“真的沒關系嗎?六殿下敢拍著自己的胸口說,你對阿初真的沒有任何異樣的心思嗎?
我已經嘗到了被阿初嫌棄憎惡的滋味,六殿下好自為之吧。”
裴淵攥了攥手,拂袖離開了。
洛衡望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婉秋從屋里走出來,輕聲問:
“公子為什么要幫沈初離開?這個時候公子如果戳穿他女扮男裝的身份,誣陷六皇子包庇她,正好可以讓陛下對六皇子失去信任。”
洛衡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只是失去皇帝的信任,對裴淵來說,未免太簡單了。”
“奴婢不明白公子為何要在六皇子面前說這番話?”
洛衡抬頭,望著天上清冷的一彎新月,冷笑。
“無他,就是今日遷葬沈家人的時候,發覺裴淵看著阿初的目光滿是心疼。
婉秋,你知道嗎?人一旦動了心,動了情,就會在感情的漩渦里患得患失。
他會不斷地想試探對方的心思,想去表達自己的感情,想得到對方的回應。
哪怕這個人是一向冷漠狠辣的六皇子,也不會例外。”
洛衡說到這里,臉上的笑容越發詭異。
“但是他不知道沈初是女子的事啊,所以他就會糾結,會遲疑。
我今日這番話就是在他心里再打下一顆釘子,讓他陷入遲疑,糾結,患得患失的痛苦之中,卻又害怕被阿初嫌惡而只能壓抑自己的感情。
我說過,我要讓他嘗嘗被人厭棄,求而不得的痛苦之后,再讓他凄慘死去。
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欣賞六皇子在感情的漩渦中痛苦沉浮的模樣吧。
誰讓他對誰動心不好,偏偏對阿初動了心呢。”
婉秋遲疑片刻,忍不住問道:“公子費盡心思想幫小沈大人脫身,你對小沈大人真的沒有別的心思?”
洛衡冷冷的目光射向她。
婉秋抿嘴,“奴婢又僭越了,奴婢只是提醒公子不要忘記仇恨。”
洛衡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婉秋,不要總來試探我的心思,我說過,大仇未報之前,我不會有任何其他想法。
還有,阿初這件事我自有主張,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擅自行事。”
“是,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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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淵回到府里,金寶就提著食盒噠噠噠跑來了。
“殿下,蓮子銀耳湯熬好了,你快給小沈大人送過去吧。
小沈大人看到后,一定會感動殿下的體貼和細心呢。”
裴淵手伸到一半,頓了頓,又收了回去。
“我累了,你送過去吧。”
“啊?”金寶臉上的笑僵住了。
“殿下,您讓奴才去送,那不就是背著石頭上泰山嗎?既費了力又沒討到好。
還是殿下親自去送吧,小沈大人若是......”
裴淵突然抬腳踢了過來。
“讓你送你就送,哪來這么多廢話,滾!”
金寶只得委屈巴巴地去送湯,嘴上還得巴拉巴拉地為自家殿下說著好話。
哼,金寶委屈,金寶不說。
沈初聽他說裴淵親自叮囑廚房熬的銀耳湯,心里又熨貼又莫名開心。
裴淵對她這般細心照顧,應該是喜歡她的吧?
“你家殿下呢?還在宮里沒回來嗎?”
金寶臉上笑容微僵。
回倒是回來了,隔壁院子切土豆絲呢。
殿下又切土豆絲了,這對全府的下人來說幾乎是個毀滅性消息。
金寶含糊其辭應了沈初兩句,回到六皇子府,卻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閃。
他揉了揉眼,只見院子里擺了滿滿一筐洗好的土豆。
地上的大盆里泡了一盆切好的土豆絲,個個細如發絲。
他家殿下卻不見了。
金寶蹲在地上,更想哭了。
殿下土豆絲都不想切了,這回受的刺激一定很大。
翌日一早,沈家祖墳。
沈初一進墓園,就看到一座座嶄新的墓碑都立了起來。
她驚訝地問:“于大人,你們一晚上沒睡?”
于大人擦著汗,干笑,眼神不住往右邊飄。
他們倒是想睡,也不知道六皇子發什么瘋,大半夜把所有人叫起來立墓碑。
大半夜來墳場刻碑,立碑?陰森森的,簡直要嚇死人了。
這是正常人能干的事嗎?
就不怕突然竄出來一個鬼魂抓了他們?
偏偏六皇子站在寧安候墓前,冷若冰霜,嚇得所有人縮著脖子咬著牙抖著腿也得干啊。
不然在鬼來嚇死他們之前,六皇子可能就得先弄死他們。
沈初順著于大人的目光走到裴淵身邊。
裴淵手里正拿著一張紙,眉頭緊鎖。
“六哥在看什么?”
裴淵轉頭看了她一眼,倏然又將目光轉開了。
“你為何沒有給你妹妹沈楚楚立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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