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有一個人和黎秧協同作案，最不可能是付璃，也最可能是付璃。
不可能是因為，黎秧是加害過付璃的人，可能是因為，對付璃來說，沈飛星才是真正害她入水火的人。
“那天晚上，與沈飛星在涼亭處擁抱親吻的，是你吧。”姜慈語氣篤定。
是了，黎秧說沈飛星私底下幾乎已經不和她接觸了，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對付璃的愧疚，怎么會做出在涼亭與她擁抱這樣親密的事來。
而付璃和黎秧的身形又非常相似，相似到從背后看真的會分不清的程度，在當時并沒有見過付璃的姜慈，會下意識以為那個人是黎秧。
如果把付璃能不能進宮看作一個問題的話，會顯得很困難，但如果兩個主角都默認，亦或者是暗地里幫了忙，那么事情就會變得非常簡單。
“什么涼亭？娘娘恕罪，小女子聽不懂您在說什么。”付璃面皮緊緊繃著，若不是顧及著身份，她現在都想轉身欲走。
姜慈淡淡道：“黎秧已經都說了。”
“什……什么？”付璃腦子里嗡的一聲響，那一刻她幾乎沒控制住表情——但也只有一瞬間而已，很快她的表情就恢復了正常。
“黎秧與我不睦已久。她說的話娘娘也相信？”
姜慈笑了笑，道：“為何不信？”
她先前想了很久，要如何挑破，如何讓她承認，想了許多種方法，最后覺得還是背叛最讓人破防。
付璃勉強道：“我……我不知道娘娘為何相信她，但我與她的關系，她會說出什么攀誣我的話都不奇怪的。”
她太慌亂，甚至想站起身來往外走，卻叫姜慈一句話生生釘在了原地，姜慈說：“那烏頭毒，會讓人死前精神迷亂。”
“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了。”
幾乎就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付璃回過頭來，目光中像是閃過了無數種情緒。
但最終，什么都沒剩下。
她手臂有些輕微發抖，但非常微小，且很快就被她自己控制住了，她一向隱藏的很好。
她坐回椅子里，沉默許久，還是紅了眼眶，“娘娘……看來是都已經知道了。”
姜慈表面上鎮定自若，一切運籌帷幄的樣子，然而實際上，她端起茶的手心亦有些濡濕。
她始終是在賭。
她賭待會講到案件細節時，是否真的會如她所言的那樣，是由一人坐在橫梁上，另一個人拉著死者，形成一個定滑輪，在拉到高處時，由上面那人接應，再把人提上來，用事發時準備的第二根麻繩，套進死者的脖子里。
付璃眼底有些濕潤，“她是怎么和娘娘說的？”
姜慈淡淡道：“只說了曼陀羅和烏頭毒的部分。”
她說的委婉，偏又帶點引導性，付璃不知不覺已經被她繞進去了，她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那也差不多了……”
……
付璃想殺沈飛星這個念頭，一直都有。
從前很小的時候，她感懷班主的恩情，對班主說的話深信不疑，所以哪怕小時候的她在戲班子里微不足道，只是個無人理會的小雜役，她也執拗的在心里認為，班主就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后來時間慢慢越來越長，她也越長越大，少女抽條后會變得越來越美麗，她也不例外，與此同時，許多人在這時發現了她和當家花旦黎秧的相似之處。
她們兩個身段像，甚至眉眼之間若不仔細看，也有幾分相似，她長得好看，在戲班子這種地方，有非議，也有優待，有的人拈酸吃醋，有的人覺得，靠著她，自己以后也能沾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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