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85章:不安
  賈璘只回復說“自然知曉”,旁邊的冷子興也笑著說道:“想來許千戶那里也有不少聽聞了。”

  許茂才呵呵地笑笑又撓撓頭,再接著說道:“不少官吏難免違禁,我這里頗有為難。”

  這人看著粗豪,但既是混在官場,哪里又是真的憨癡?賈璘只隨口說道:“那是許大哥管轄的事,自然應該奉公執法,嚴格守令。”

  許茂才嘴里說著“是”,但喝了口酒之后還是小聲說道:“我只擔心巡查起來,或許會涉及到侯爺的,”

  不待他說完,賈璘擺擺手回道:“許大哥一向行事嚴謹,我也更不敢詢問你那里的事。”

  許茂才一時有些發愣,旁邊的冷子興隨即端起酒杯說道:“有侯爺這話,我們也就都清楚了。原本就是身不由己,我們也不敢違命。”

  聽他這樣說,許茂才也就明白:賈璘對于賈氏違禁的事,也并不敢攔阻。

  這樣想著,許茂才也就放心,只說“奉命而已,倒也不會太為難誰”。冷子興喝了杯酒,再看著賈璘說道:“其間又或牽涉商賈。”

  賈璘略微蹙眉說道:“兩位若是與某略作敘談,我自然歡喜。但只是提及公事,那倒不如去公廨喝茶了。”

  冷子興與許茂才連忙起身告罪,賈璘再請兩人落座。話已基本說明,冷子興隨后笑道:“也聽說侯爺在為籌措軍餉的事操忙,冷某若能多少為此盡些心力,實在是件榮幸的事。”

  賈璘說了“那就有勞、多謝”,旁邊的許茂才接著附和道:“商賈多有不法,正可或者用銀子贖罪或者以財貨沖抵,倒也算是為國出了力。”

  笑了笑,賈璘再說道:“贖罪是贖罪、罰銀是罰銀,并不與為國出力相關。至若商賈愿意捐獻,那自然應該是予以嘉獎的。”

  許茂才與冷子興連連稱是,再試著詢問“獻藥”的事,賈璘立即予以制止,只說必聽圣命。那兩人也不敢再說,與賈璘吃喝說笑更為坦然。

  用過飯食,這兩人各自離去,賈璘再把賈蕓、賈薔招來。

  兩人拜禮之后,賈蕓先笑著說道:“林氏小紅為我添了男丁,特來向侯爺報喜。”賈璘連忙吩咐杜金平去讓杜正拿來一百兩銀子,算是給賈蕓的賀禮。

  賈蕓推辭不過,再磕頭后道謝收下。賈薔那邊先是紅了臉,再也就笑嘻嘻地磕了頭,施禮說道:“侯爺恩賞,兒子感恩不盡。銀蝶兒已然脫籍,就由官媒做聘,定下了四月份的親事。”

  賈璘再命杜正取來一百兩銀票,祝福著說道:“薔哥兒定了心思,以后只好好過活,對銀蝶兒好就是。”

  賈薔再磕了頭,笑嘻嘻地接了銀票。這兩人再各自匯報了負責農莊的事,賈璘只吩咐他們或者遇到合適的田畝購買,或者認真料理各自事務。

  沒幾天,寧榮二府各自得到了來自朝廷禮部、吏部合議后的處罰:尤氏誥命暫停;邢夫人與王夫人保留原等,罰俸祿一年;賈史氏不予問責。

  賈珍罰俸一年,令居家三個月自省;賈赦、賈政罰俸半年,其余人等不問,以此為戒。

  總是保住了賈母的顏面,這道敕令算是給了兩府面子。

  尤氏悲戚哀哭不已,卻并不敢再去榮國府拜求賈母。賈珍煩悶不已,好在也知道保住了賈母就是暫且保住了賈氏,只得借酒澆愁。偏又耐不住居家清冷,他干脆讓兒子賈蓉去尋來各樣官僚、紈绔子弟,就在家里歡飲聚賭為樂。甚至想到前不久在桂花夏家的經歷,賈珍再秘密地找來一些歌姬女優從側門進府,借以歡樂開懷。

  賈母遭到這個打擊,精神狀態相較往日低沉了許多。又生了一場病,好在有一眾媳婦、兒孫精心伺候,再加上她自己終究身體底子好,也還是個脾性豁達的人,也就沒幾天再好轉過來。

  生病以及病好之后的這幾天,先后有親近的各府夫人來問候。就是宮里的那位南安老太妃也命人來傳話,只說先前也是身體不好,又并不敢過問那件事,現在送些補藥算是慰問。

  賈母自然也不能對南安老太妃失禮,隨即命邢夫人、王夫人進宮去拜望,兩邊總算又是恢復了原本就不多的走動。

  賈賈赦、賈政見母親生病,尤其是賈政,自然是心焦的。又也沒更好辦法,賈政只是唉聲嘆氣。

  偏趙姨娘以為老太太挺不過去,想著自己是否有機會多獲得一些權力,就又想起那個馬道婆來。馬道婆本來覺得賈家雖然相對吝嗇些,總也還是能夠刮出一些銀子的。再又與趙姨娘臭味相投,她就又跑來榮國府做法。

  無非騙錢而已,但馬道婆此次卻栽了。

  先是被前來探問的賈璘阻攔,馬道婆嘴上更還強硬,只說“若是得罪了神靈,必會遭到災厄”。賈璘也不必跟她解釋,只讓王熙鳳找來幾個婆子,先搜了馬道婆的身。

  這婆子原本心思邪惡,身上隨時備著什么詛咒的符篆,以便可以在官貴后宅走動的時候,予以諂媚獻計使用。

  可這些東西既是朝廷明令禁止,再更是豪貴后宅決不允許出現的。此時被搜出,邢夫人、王夫人、王熙鳳先就各自憤怒。王熙鳳隨即命人打了馬道婆四十板子,再要送去官府。

  馬道婆一時情急,就哀求趙姨娘,只說是她帶自己前來,再也有過秘事。

  趙姨娘如何敢當這樣的話?先是呵斥反駁,趙姨娘隨后就要上吊自盡。牽扯到了賈政,其他人不敢多問。賈政雖然知道趙姨娘大致有為害后宅女眷的事,但因為既是不得實證,再也更覺恥辱,就只命人立刻送趙姨娘去了賈氏家廟的“饅頭庵”自省。趙姨娘尋死覓活,她的兒子賈環哭喊求饒,卻并未得逞。

  至于馬道婆,更不會得到什么好結果。先是被榮國府的婆子打了一頓,她再入了官府的女監,那還有個好?

  沒過十來天,這個自尋死路的惡婆子,就死在了官府的羈候所里——牢頭就是與賈璘頗為親厚的鄭老三。

  那趙姨娘雖暫時遭到懲治,賈政終于還是愛她美貌體貼。再有兒子賈環不時來往哭求,沒過幾個月,賈政還是命人用一乘小轎,悄悄地把她接了回來。再聽說馬道婆死在了監牢內,趙姨娘就此老實了許多,更因此明顯地精神大受打擊。這是后話先說,做個小陳述而已。

  這些都對寧榮二府的聲譽產生了負面影響,也為后來的“大事”做了不令更多人相助、同情的公開提示。

  若說都是壞消息也未必。賈母重孫、賈政長子獨子、寡婦李紈之子賈蘭,順利通過了童生試,并積極準備秋闈或者來年的春闈!

  李紈欣喜不已,立刻命賈蘭前往侯府拜謝賈璘。

  對于賈蘭獲得秀才身份,賈璘予以贊許之余,更還要求他不必理會外界干擾,繼續專心備考舉人。賈蘭再三拜禮之后,認真地做了“仍會安心讀書”的承諾后轉回榮國府。

  眼見三個月的禁婚娶令已過,賈璘正式拜訪薛家,欲要迎娶薛寶釵。此時的薛家生意卻又出了故障。薛蟠顧及不來,薛姨媽更是昏頭漲腦。

  薛寶釵再三權衡之下,還是想先整頓家業——她也大致聽聞了桂花夏家夏金桂,先是奉送了二十萬兩銀子算是助軍賈璘,再極有可能欲攜豪闊嫁妝入去侯府的傳聞。

  既是如此,再知道夏金桂頗為驕橫的,自己卻更是極為好強的薛寶釵,絕不肯就此過分居于弱勢。

  賈璘前來雖然熱切,但薛寶釵因為已經定了婚約,卻表現得很鎮定。她端坐在椅中,以一柄粉色牡丹花圖案的團扇遮面,帶著歉意說道:“并不敢令侯爺失望,只是奴家念及家事混亂,想著再打理一二月也就勉強。”

  只是猜測她有好強的心思,賈璘見她也不明說,只得回道:“我念寶釵固然熱切,可若是如此,我又怎能強迫。”

  薛寶釵也是心思紊亂,卻只想著那個跋扈的夏金桂,心中仍是打定了主意。

  右手持著團扇,她左手拿著一方粉紅色帕子拭了淚,再開口說道:“侯爺憐愛,奴家自然懂得。只是家事如此,奴家實在為難。”

  “寶釵,你何苦于此時執著?”賈璘勸說道,“若說整飭家業,更也可指揮張德輝等人。”

  薛寶釵聽得動情,忍不住站起身來。對賈璘深施福禮,她哽咽著說道:“璘哥哥愛護,小妹如何不懂?只我薛家總有你照顧,我心略有不甘。求璘哥哥容情才是,小妹來日必為大報。”

  見她接連拭淚,賈璘只得回道:“寶妹妹只不傷心就好,我于你情意篤定,這是不會變的。”

  薛寶釵再次致禮,賈璘只好安慰不斷。薛寶釵心里糾結,一時再不能言。賈璘只得暫且離去,她呆坐片刻,再又忍不住快走幾步去追。

  眼見他就要出了院門,她張嘴輕喚一聲,終究沒能讓他聽到。心里不禁哀嘆,薛寶釵手扶著門框,眼淚忍不住成串落下。又覺得手臂無力,她手里的那柄團扇隨即滑落在地上。

  薛姨媽不久后趕來,聽聞了此事之后,不禁抱著女兒痛哭道:“我的兒、我的肉,都是為娘耽誤了你,再就是你那哥哥實在混賬不成器!”

  薛寶釵只是落淚,卻并不作答。

  不多時,薛蟠知道妹妹竟然婉拒了賈璘,也急匆匆地趕來相問。說了好多話,他終于聽到妹妹緩緩說道:“我們薛家原本并不卑微過甚,只是現在零落不堪。好在有侯爺輔助幫襯,總算是有了起色。我若不能更為回報,卻如何好顏面就這樣入去侯府?”

  薛蟠聽罷羞愧難當,忍不住落淚數行,再大聲說道:“薛蟠再若混鬧,就不做薛家子孫!連帶所有,就都是妹妹的!妹妹也不必執拗,我這就拜求侯爺,就送你過去!”

  薛寶釵擺手阻止道:“哥哥若還能為薛家考慮,還肯為小妹留些顏面,就只管聽從侯爺之命,更也讓小妹安心。若要逼迫,小妹更不敢移步分寸。”

  她說得聲音輕微、鎮定,薛蟠只覺得字字扎心。不敢再勸,薛蟠就跪在薛姨媽腳下大哭道:“娘母子有知,兒子若不能混出正經模樣,就是薛家的罪人了。”

  薛姨媽心中感傷不已,卻也不能對這個唯一的兒子過分絕情,尤其他又接連認錯。畢竟忍不住,她指著薛蟠哭罵道:“不是你混鬧,我們如何來到這里寄居多年?不是你仍是混鬧,我們娘兒們如何如此不堪?”

  “兒子知錯了,求母親和妹妹原諒。我這就去告訴云兒,等我外出后,就讓她過來伺候。”薛蟠說罷,趕緊起身跑了出去。

  薛姨媽再又慨嘆,薛寶釵卻更是身子一震:賈璘是又要外出了?

  立刻心中再又糾結起來,薛寶釵卻也只能忍下對他的眷戀,再去忙碌打理薛家事務。

  賈璘回到府中終覺心情郁悶,阿茹娜、晴雯連續關切,卻還是見他怏怏不快而只得暫且退下。

  不多時,邢岫煙在篆兒、琥珀、珊瑚等丫鬟的陪伴下前來問候。眼見她已經顯懷,賈璘連忙親自扶著她落座。

  再福禮后,邢岫煙微笑著說道:“昨天閑來無事,我命琥珀喊來素云說話。她只說榮國府大奶奶那里都是歡喜,再沒原來太沉悶的氣氛。”

  賈璘心里感嘆一聲,擁著她說道:“岫煙細心體貼。”

  “不是侯爺關愛,岫煙豈有今日。”邢岫煙動情地說道,“妾敢請侯爺盡快迎來李紋姐妹,我也更有了說話的伴兒。”

  賈璘點頭稱是,隨即命周水蓮帶著官媒去李紋一家住處,正式下了聘禮。

  錦緞、金飾與銀票等禮金奉上,李紋姐妹的寡母欣然接受。那邊的賈母等人聽說,立刻吩咐王熙鳳、探春等人幫著忙碌,再毫不遲疑地,分別給李家送來從一千兩至數十兩不等的賀禮。

  再另擇三日后的吉日,李紋姐妹分乘兩乘軟轎,在素云、碧月等丫鬟、婆子的陪伴下,于午后來到了侯府。

  因為捧雪齋另有幾間房于邢岫煙住處的對面,李紋姐妹與邢岫煙的關系又極為親睦,所以這對姐妹花也被安置在這里。

  轎子直接抬到捧雪齋院外停下,分別身穿水紅色、水粉色裙衫的李紋姐妹依次走出。

  賈璘迎候行禮,這樁親事就此告定。

  李紋寡母仍暫居稻香村,再過些日子就被接去侯府旁邊的林府,暫與尤三姐同處。

  晚間紅燭高燒,李紋坐在炕邊,李綺站在旁邊靜立。賈璘邁步走近,先就贊了聲“果然好一對姐妹花”。

  這對姐妹都是膚白如雪,李紋的眉毛清淡,李綺的相對微黑,兩人的眼睛都是眼角略長。李紋就此更是嬌柔,李綺卻突顯嬌媚;

  李紋身材苗條,李綺略微豐致凹凸。至若脾性,李紋嫻靜,李綺眉眼間更為靈動,顯得活潑可愛。

  伸手擁住李紋,賈璘輕聲說道:“紋兒好端莊。”李紋只覺身心慌亂,只是勉為答道:“侯爺謬贊,妾本就是蒲柳之姿。”

  賈璘說著“必為關愛”,李紋頓感臉紅得發燙。旁邊的李綺、素云、碧月等人,立刻就紅著臉低頭。

  總是想起來,碧月趕緊拿起喜巾子湊近之后,紅著臉低聲懇求道:“侯爺萬勿怪罪,先為主子娘幫襯則個。”

  “侯爺可憐則個,奴家,”話

  賈璘輕聲安慰著說道:“早就知道綺兒活潑,就放寬心。”

  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李綺展顏仰頭望著他。賈璘見她玉面脹紅,也就憐愛地擁住了她。

  天明之后,李綺略微緩過神來忽然想起喜巾子的事,忙著低聲詢問素云。也是覺得疲憊,素云一時沒有找見。

  李綺當即就急得哭了起來,素云更是手忙腳亂。賈璘聽到動靜后走來詢問,李綺抬手掩著嘴哭道:“侯爺勿惱,妾一時著急,不見了喜巾子。”才說了話,素云就從凌亂的錦被中翻找了出來:“主子娘恕罪,這不就是?”

  李綺先是安心,再又因為賈璘在場紅透了臉。素云匍匐在地,手里拿著喜巾子回道:“奴婢也是心慌,求侯爺莫罪。”

  “以后就知道仔細做事。”賈璘說罷,素云連忙稱是。李綺連忙奪過來,紅著臉走去收好。素云也就低頭靜立,再不敢說什么。

  放得穩妥,李綺不禁暗呼口氣。忽然覺得身子一輕,她再被賈璘憑空抱起。

  “侯爺恕罪。”李綺在他耳邊難為情地說道。賈璘笑著回道:“就在我這里,你還能丟了不成?”

  “好個不仔細的。”那邊的李紋聽到后先是呵斥,再也忍不住笑了。

  李紋、李綺再拉手并肩地站起身,拜禮說道:“我們都是不醒事,只求侯爺多關愛。又也都還懂得禮數,日后都會盡心服侍侯爺。”

  賈璘拉起兩人說道:“何止你們姐妹,都是可憐的。只須安心,自然就都是好日子。”李紋、李綺福了福以示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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