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將功補過嗎？”她問道。
顧蘊儀點點頭。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多瑪說道，神情釋懷。
這讓顧蘊儀皺眉。
她望著楚鈞點點頭。
楚鈞回應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那你就現在這里吧，我們還回去稟告九公主。”他說道。
多瑪看著他，又看看顧蘊儀，欲言又止。
“顧小姐，您要是擔心我跑掉，可以先把我捆綁住。”她低聲說道。
顧蘊儀哈哈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
“你這個丫頭倒聰明。”她說道。
“多謝夸獎。”多瑪說道。
顧蘊儀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帳篷。
多瑪站在原地看著顧蘊儀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
赤珠翡麗此刻正在等待著顧蘊儀和楚鈞的結果。
“怎么樣？顧姑娘，岐王殿下，怎么樣了？”她迫不及待的問道，目光焦灼。
“多瑪交代了。”顧蘊儀說道。
多瑪！
赤珠翡麗立刻抓住顧蘊儀。
“多瑪真的說了？”她緊張的問道。
顧蘊儀笑了笑。
“多瑪親口承認的。”她說道。
多瑪承認了，那這事就算是板上釘釘。
赤珠翡麗眼神黯然：“沒想到真的是她。”
“九公主，我們必須馬上趕到匈奴，這樣慢吞吞的走是不行了！”顧蘊儀神色凝重的說道，“我建議立刻就啟程，越快越好。”
“我也覺得。”楚鈞說道，“這樣，明日天亮我們就啟程，爭取明日就能進入匈奴境內。”
赤珠翡麗點點頭，她看向顧蘊儀，神情激動。
“我知道一條捷徑，不過要度過冰河，十分危險，兩位看？”她問道。
顧蘊儀點頭。
“不管多少危險我們都要試試。”她說道，看向楚鈞，神情溫柔。
楚鈞對她微微一笑。
兩人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赤珠翡麗抿嘴一笑。
“既然決定了，那我就去準備準備。”她說道，“明日一早我帶路。”
翌日天剛蒙蒙亮，一群侍衛護送車架疾馳而去。
顧蘊儀坐在車廂內，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草木，心里五味雜陳。
車輪碾壓草葉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在寂靜的曠野里顯得格外刺耳。
楚鈞看向顧蘊儀：“顧姑娘就不害怕嗎？”
她的手搭在膝頭，聞言抬起頭沖他展顏一笑。
“怕什么？”她說道，“兵兇戰危，誰能保證一帆風順。”
楚鈞哦了聲。
“你這句話本王記得。”他說道。
他的視線落在前方。
“我們大周朝有句古語，叫勝敗乃兵家常事。”他說道，神情淡漠，“本王從不懼怕戰場。”
他的神態平靜，語氣也沒有驕狂，顧蘊儀忍不住笑了，眼圈微紅。
“王爺，民女也一樣，希望我們此行順利。”
她說道。
雖然已經出發，但因為冰雪覆蓋，道路難行，一行人依舊緩行了兩天才抵達。
“前方就是冰河。”
傳來赤珠翡麗的聲音，她指了指一片被白雪籠罩的區域。
顧蘊儀掀簾向外看去，視線里只能看到一片荒涼。
冰河蜿蜒橫跨大半個草原，河水冰冷徹骨，寒風呼嘯。
“這里很危險。”楚鈞說道，看著赤珠翡麗，“公主真是藝高人膽大。”
赤珠翡麗忙擺手笑道。
“沒辦法，為了能快速到達匈奴王庭，我們只能如此了。”她說道，“請二位殿下不嫌棄。”
說罷跳下馬車，翻身躍過了冰河，沿途灑了一地鮮血，濺起的冰花落在臉上。
楚鈞看了眼顧蘊儀。
“你要跟著去嗎？”他問道。
顧蘊儀點點頭。
楚鈞沒有再多說什么。
“那就一起吧。”他說道。
赤珠翡麗站在冰河邊，遠遠眺望。
“二位請上船吧。”她說道，“我負責探路。”
楚鈞扶著顧蘊儀上了船。
這艘船并不大，船艙也并不寬敞，但卻干凈整潔。
赤珠翡麗拿出一個酒壺，斟滿三杯酒，分別遞給二人。
“喝完這碗酒，咱們就上路。”她含笑說道。
酒香撲鼻沁人心脾。
顧蘊儀端起酒杯飲了口。
“好酒。”她贊嘆道，“比我們北地的酒醇厚甘美。”
赤珠翡麗聽到這話噗嗤笑了。
“顧姑娘真是太客氣了，其實你們北地的酒我也挺喜歡喝，尤其是燒刀子，特別烈，喝一碗就像打仗，喝兩碗就想殺人，喝的人渾身冒熱汗。”她說道。
這種粗暴的喝法顧蘊儀當然不習慣。
但這個時候她不由想到自己府上的酒，自己最喜歡喝酒的父親。
楚鈞也端起酒喝了口，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的確不錯。”他說道。
赤珠翡麗笑容更濃。
“你們喜歡啊，那改天我帶你們嘗嘗我們草原的葡萄酒….”她說道，忽的停下話頭，似乎察覺到什么神情驚慌，“糟糕。”
她看向窗外。
神情凝重。
“殿下，顧姑娘，我們這次倒霉了，居然遇到了白毛風。”她急聲說道，“這東西可厲害了。”
顧蘊儀也看到了。
一陣陣凜冽的寒風吹來，夾雜著細碎冰粒。
“這里距離匈奴王庭還有很遠呢。”她皺眉說道，神情憂慮。
“所以我們要盡快趕到。”赤珠翡麗沉聲說道。
這白毛風刮過后便是雪崩，到那時他們就插翅也難逃了。
楚鈞神情肅重，看向顧蘊儀。
“你有法子嗎？”他問道。
顧蘊儀搖頭苦笑。
“這種鬼天氣，哪有什么法子。”她說道，看著楚鈞，“我們現在能做的唯一的選擇就是祈禱天降吉兆吧。”
那白毛風夾雜著冰粒呼嘯而至，卷起的雪花遮擋了視線。
小船被顛簸的晃蕩不止，隨著雪塊嘩啦嘩啦的砸在地上，小船左搖右晃幾次差點翻滾。
顧蘊儀臉色蒼白，她暈船。
楚鈞忙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回來。
“你不用害怕。”他安撫道。
顧蘊儀喘息著看著他，臉色慘白。
“你放手。”她顫聲喊道。
楚鈞松開手，顧蘊儀立刻縮到角落里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船艙里的氣氛凝滯。
“殿下。”赤珠翡麗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氣氛，“我們該走了，不然晚一步就會被困在這里。”
楚鈞應聲是，收回視線。
顧蘊儀靠在墻壁閉著眼沒有吭聲。
楚鈞轉身邁步，赤珠翡麗伸手推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