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啟稟殿下,世子今天還在裝 > 第80章 身份被揭穿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第二天春風得意樓就把“公子羽白要在鄙店辦清談會”的消息放了出去,引得滿鄴京的學子奔走相告,酒樓里日日推杯換盞高朋滿座,其引人矚目的程度比之國子監的清談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掌柜的借此機會大做生意經,樓上吟詩他賣酒,樓下作對他送墨,只幾日就賺得滿盆滿缽,夜里睡覺都在數錢,笑醒好幾回。

  雍王收到消息后當場砸了杯子,“本王奉旨辦清談會尚要瞻前顧后仔細琢磨,他公子羽白說辦就辦還辦得比本王有聲有色,簡直混賬!”

  夏弋望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玉盞,沒有感情道:“需要屬下親自去問候一下那位公子羽白嗎?”

  雍王明白他的“問候”不是普通的問候,但公子羽白不是別人,他文采出眾的程度在父皇面前都是掛了名字的,忍了忍詰問道:“有沒有查清他是受何人所托?”

  公子羽白消失已久,一朝出現在鄴京就這般高調,不可能沒有緣由。

  負責在春風得意樓外盯梢的眼線回稟道:“據小人查探,他和春風得意樓的東家是好友,這次來鄴京也是專程為了道賀,只是……”

  “只是什么?還不快說!”

  “只是他來了鄴京之后和九皇子走得特別近,小人懷疑他大張旗鼓地辦清談會是受了九皇子指使……”

  “又是小九?!”

  雍王目眥欲裂,都快氣瘋了,明世子還在鄴京的時候這小畜生天天往寧王府跑,現在明世子不在了,他又圍著溫羽白轉,怎么哪兒哪兒都有他!

  眼線跪在地上支吾著繼續道:“不過九殿下是化名‘肖賀’和他來往,假裝自己是江湖中人,并沒有露出真實身份。”

  “公子羽白也沒有懷疑?!”雍王不可思議。

  眼線不確定道:“似乎并沒有,小人聽公子羽白一直稱呼九皇子為‘肖少俠’……”

  雍王氣得火冒三丈,嘴巴一張都往外噴火星子:“他沒懷疑你們不會想方設法提醒他嗎?蠢貨!”

  眼線哭喪著臉伏地請罪:“王爺息怒!小人是在暗中盯梢不方便露面,至于曹解元那邊……酒樓開張那日似乎被九皇子警告不許暴露他的身份,所以……”

  “似乎似乎,全都是不確定的消息,小九警告他不許暴露他就真一字不說了?他不會私下提醒公子羽白嗎?一群蠢貨,本王要你們何用!”

  眼線忍氣吞聲地跪在地上閉口不言,那春風得意樓從掌柜到店小二全都是從鄴京城外來的,水潑不進,他們能探聽到這些消息已經很不容易了。

  至于私下提醒,九皇子整日都和公子羽白待在一起寸步不離,他們想“私下”也得能找到機會啊……

  雍王氣得頭昏眼花,擺擺手讓他趕緊滾,方鍔勸他稍安勿躁,沉吟著分析:

  “依方某之見,公子羽白這般高調有兩種可能——

  一是春風得意樓新開張,掌柜的和公子羽白達成了某種協議,趁他在鄴京這段時間利用他的名號攬客做生意;

  二則是王爺猜測的那樣,是九殿下在背后推波助瀾,利用公子羽白故意和咱們作對。”

  雍王擰著眉頭氣憤道:“一定是小九那個小畜生使壞,不然公子羽白怎么會連開三日清談會還不停歇!”

  清談會是那么好開的嗎?國子監的那一場他費了多少工夫,最后還多虧周大儒救場才挽回局面。

  方鍔垂眸看著腳尖沒有做聲,國子監的那場清談會之所以辦得那么吃力,是因為他們要嚴格篩選請誰參加、該出什么辯題。

  公子羽白則完全不需要有這方面顧慮,他們就是一群學子聚在一起探討學問,談天說地博古通今,誰想去都行,去看熱鬧都沒問題。

  所以就純粹性和目的性而言,公子羽白辦的才叫清談會、也更成功。

  但是這話他不能和雍王明說,否則他在幕僚中的地位就要不保了。

  方鍔在心里算著自己的小九九,給雍王提建議:“既然九殿下是喬裝改扮接近的公子羽白,王爺何不效仿之?”

  雍王蹙眉:“先生是讓我喬裝成客人混進他們當中?”

  方鍔笑著說:“不用喬裝,去酒樓吃飯喝酒本來就是客人。”

  雍王經他提點瞬間領悟,吩咐小廝立刻去給他準備出門穿的常服,他們現在就去!

  方鍔順便提醒他:“以防萬一,王爺最好派人去查查這酒樓的東家是何人,能驚動公子羽白專程來道賀,一定不簡單。”

  雍王覺得他說得十分有道理,吩咐夏弋立刻去辦,“敢破話本王的大計,本王非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夏弋獰笑著領命,順勢和雍王商量:“待此間事了,屬下有件私事要去辦,可能要離京幾日,還請王爺恩準。”

  雍王滿腹心思都放在要去會會公子羽白身上,聞言隨意地擺擺手讓他自行安排,只要不耽誤正事,夏弋想干什么都隨他。

  —*—*—

  春風得意樓,賀九思姿勢豪邁地坐在溫羽白的客房里,笑得酣暢淋漓:“我來的路上看到曹諫之堵住一個學子的去路想要游說對方,結果你猜怎么著?

  那學子說今日策論輸給了你要回去好好溫書明日再戰,氣得曹諫之臉都綠了哈哈哈!”

  溫羽白眉眼含笑地給他倒茶,心說你是痛快了,可知我迎戰的艱難。

  那些來鄴京參加春闈的舉子都是過了鄉試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清談會第一日只是吟詩作對他尚能游刃有余,隨著慕名前來的學子越來越多,挑戰他的內容也層出不窮,從策論經義到禮樂書數,昨天居然有個人提出要和他比騎射!

  幸好酒樓的場地條件不允許,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蒙混過關。

  還有何陸張三人,每天酒樓開門他們三個必是第一個到、最后一個走,要不是春風得意樓住店太貴他們付不起,他們三個能住到這里和他決戰到天明。

  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那是沒在他們擅長的領域。

  溫羽白喝口茶潤潤嗓子,這幾日他輪番接戰只有午膳的時間能回房坐下來歇一歇,那群學子中午都在酒樓吃一個都沒走,下午肯定還要接著來。

  掌柜端著餐盤親自進來給他上菜,兩只眼睛笑得都快瞇成一條縫兒了。

  “誒呀~公子辛苦了,公子快用膳,公子吃完一定要抓緊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啊!”

  儼然是把他當成酒樓的搖錢樹了。

  溫羽白背對著賀九思不咸不淡地瞄掌柜一眼,滿眼都是“回頭本公子再收拾你們!”的冷然。

  賀九思也湊上來勸溫羽白多吃點兒,他可是親眼見過溫羽白舌戰群儒的名場面,用嘆為觀止來形容絲毫不夸張。

  那群學子也是夠狠,那么多人圍攻溫羽白一個、還用車輪戰,他學識有限也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看著,幸好溫羽白沒輸,不然他非沖上去罵他們勝之不武。

  “今日已是清談會的第三天,不知效果可達到了肖少俠的預期?”

  賀九思說何止,都超出他的預期了。

  “現在滿城學子的心思都放在怎么贏你上,連理都不理曹諫之,我料想那些輸給你的人心中都有不服,回去之后必定發憤圖強,曹諫之再想游說他們可就難了。”

  溫羽白附和地點點頭,他想要的也是這種結果,只要這群學生不攪合進來,寧王府就能找到恰當的時機向皇帝請旨裁軍。

  茶樓和戲樓里的戲還在接著唱,百姓們整日耳濡目染,總會記起自己現在安樂的生活是靠明家軍的犧牲換來的。

  “肖少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賀九思張口欲言,卻被掌柜的敲門聲打斷:“公子、九爺,樓下有貴客想見公子。”

  溫羽白朝他身側瞥了一眼,見他手上飛快比了個“二”,心下了然,問賀九思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賀九思承諾要保證他在鄴京的安全,見有人來找茬兒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毫不猶豫地站起來走到他前面開路。

  等看到樓下來人是誰當即陰陽怪氣地笑出了聲:“呦,今兒刮得是什么風啊,竟然把二哥吹來了。”

  雍王仰頭看著他吊兒郎當地從二樓走下來,身后還跟著一位氣質卓然的白衣公子,暗罵怎么每次有高人來鄴京都被這小畜生捷足先登。

  負手站在一樓大堂淺笑吟吟著道:“為兄聽說公子羽白在城里新開的酒樓辦清談會,特來拜會。”

  目光上移看向溫羽白,“公子溫如玉,風華世無雙。想必這位就是溫公子了,幸會。”

  溫羽白假裝沒認出他的身份,只當他是“肖賀”的二哥,執扇回他一禮:“二爺過獎,在下只是一介白衣,愧不敢當。”

  雍王微笑著讓他不必過謙,默認了他對自己的稱呼。

  賀九思見他又擺出這副惺惺作態禮賢下士的模樣,有意給他難堪,樓梯下到一半突然不走了,歪七扭八地倚在欄桿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人二哥已經看過了,還有別的事嗎?沒事的話我們就回樓上接著用膳了。”

  此言一出別說雍王,連店小二都沉默了,溫羽白被他堵在身后上下不得,十分無措。

  雍王抽搐著嘴角險些維持不住風度,“為兄初來乍到還不知道這里有什么特色,九弟若不介意,為兄和你們拼個桌如何。”

  賀九思點點頭,出人意料道:“我介意,我非常介意。而且我覺得二哥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肯定也是不情愿和弟弟我一起吃飯的。

  在場都是無關緊要的外人,咱們就別裝什么兄友弟恭了,沒人看。”

  雍王來之前料到賀九思會不按套路出牌,但沒想到他會這么不識抬舉,竟然當眾讓他下不來臺,一忍再忍險些當場失態。

  “九弟說笑了,為兄心胸寬廣,怎么會不情愿和你同桌用膳。”

  賀九思冷嗤一聲不置可否,“那就當小弟心胸狹隘好了,二哥自便。”

  說完轉身推著溫羽白上樓,堅決不給雍王接近他的機會。

  雍王望著他們的背影,冷眉倒豎。

  他今天來其實只是想打探虛實,沒打算在溫羽白面前拆穿賀九思,既然他不仁在前,就休怪他不義在后!

  雍王陰沉著臉往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里一瞥,無意外地發現幾個國子監學生也在場,當即寒了目光。

  對方發現雍王在看自己當場打了個激靈,行動快過思想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學生無狀,給雍王殿下請安!”

  一石激起千層浪,其他認出了雍王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行禮的人被他這一跪打開了某種機關,接二連三地跪倒在地口稱千歲。

  其他沒見過雍王的人隨大流跟著一道跪地行禮,慢半拍地在心里想,這人不是肖少俠的二哥嗎?怎么就成雍王殿下了?

  如果他真是雍王殿下,那肖少俠是他的九弟……

  九皇子的名諱是什么來著?肖賀、賀霄……

  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賀九思真實身份的人登時汗如雨下,趴在地上都快嚇哭了。

  上樓上到一半的賀九思聽到這聲“雍王殿下”兩眼一黑,呔!賀瑞你個陰險小人,竟然使陰招揭穿本宮!

  賀九思氣得腦子發懵,看都不敢看溫羽白,捂著臉翻來覆去地在心里想該怎么自圓其說。

  他之前在溫羽白面前一直自稱是江湖中人,和衛煢有交情,現在被老二當面揭穿他是皇九子……

  溫羽白會不會懷疑他別有用心?他還會繼續幫他撥亂反正嗎?

  賀九思心亂如麻,梗著脖子機械地抬起頭去看溫羽白,只見溫羽白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瞳孔都不聚焦了。

  天要亡他!

  賀九思如遭雷擊,好巧不巧單子陽這時候跑來酒樓尋他——都察院御史參九皇子整日流連于春闈舉子之間,有結黨營私之嫌,陛下急召他入宮覲見!

  單子陽你是真不給你主子我留活路啊!

  賀九思面如死灰生無可戀,臨走前只匆匆給溫羽白留了句“你等我回來和你解釋!”便被單子陽拽走了。

  雍王冷笑著目送他離開,迎著眾人或畏懼或探詢的目光走到溫羽白面前:“九弟有事急著回宮,不知本王是否有榮幸邀溫公子暢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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