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衛澤昊的目光,桑姒瑜眼神極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腳下不停的走上前,舉起酒杯大聲說:“本宮三天之后就要出征了,此次出征吉兇難料,如果本宮有什么不測,在座諸位盡管自行離府。”
聽到桑姒瑜這么說,所有人都半真半假的說著,長公主洪福齊天一定會凱旋歸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長公主府之類的話。
聽得這些話,桑姒瑜唇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
整個大瑜國盼著自己死的人不少,恨不得殺了自己的人也不少,也就只有在這個院子里,還有人愿意虛偽的說一句等著自己凱旋歸來。
桑姒瑜一仰頭喝掉杯中酒,那又如何?就算全天下人都盼著自己死又如何?
這是大瑜國,她是大瑜的長公主。
那她就是拼死也要護住這片疆土。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阿澤的身上,說不上為什么,剛才大家七嘴八舌的時候阿澤明明一個字都沒說,但是長公主就是相信,如果全天下還有一個人希望自己活著,那這個人應該就是阿澤。
或者說,應該是此時的阿澤。
五年了,桑姒瑜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清楚的記得,上一次阿澤變成這個樣子已經是五年前了。
這五年的時間里面,她又一次出征瓦力山,徹底剿滅了山匪,現在她又要出征白銀關。
也不知下一次見面會是什么時候。
也或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深吸一口氣,趕走心底的胡思亂想,桑姒瑜又交代了幾句,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只把侍衛長譚波留下來盯著這一群侍君。
衛澤昊勾了勾唇角,這機會不就來了。
他看了阿遷一眼,說也古怪,兩人明明已經五年未見了,可是只一個眼神,阿遷竟然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后兩人干脆就堵著譚波,一杯接一杯的給他敬酒。
趁著阿遷纏著譚波的時候,衛澤昊悄悄的在譚波的酒杯中加了點料。
很快譚波就徹底暈了過去。
衛澤昊扶起譚波,對其他人說:“我送侍衛長回房休息,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啊。”
正在興頭上,大家便也沒說什么,任由衛澤昊把譚波帶走,其余人繼續喝酒玩鬧了起來。
避開人群,衛澤昊把譚波帶到了花園中。
思前想后,要想借了這個局最好的辦法是殺了譚波,可是殺人......
衛澤昊感覺自己還是下不去手,那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讓譚波不能上戰場。
于是衛澤昊扶著譚波來到后花園的觀星臺上。
觀星臺約等于現代的五層樓高,如果譚波從這兒掉下去,就算死不了,也一定會受重傷,到時候自然就不能跟著桑姒瑜上戰場了。
可是站在觀星臺的邊緣上,衛澤昊卻怎么都下不去手。
萬一死了呢?
萬一沒有受傷呢?
萬一......
許許多多的可能性浮現腦海。
就在衛澤昊進退兩難的時候,譚波突然睜開眼睛,含糊的問了一句:“你在干什么呢?”
衛澤昊被嚇了一跳,沒等他回答。
譚波突然看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常年刀口舔血,譚波對于危險具有本能的覺察力。
他刷的抽出佩刀架在衛澤昊的脖子上:“你想做什么?”
相比于衛澤昊的遲疑,譚波眼底的殺意毫不遮攔。
衛澤昊閉了閉眼,然后睜開眼睛笑著說:“我能做什么啊,還不是你喝多了說想看星星,我才帶你上來的。”
其實這個說法破綻很多,但是譚波在酒和藥的雙重作用下,腦子并不怎么清楚,竟然莫名的信了衛澤昊的這個說法。
衛澤昊慢慢的從刀下挪開,退到一個安全距離之后說:“你看看你,喝多了就要打要殺的,你這樣我下次可不敢再跟你喝酒了。”
譚波皺眉思考著什么。
眼看著他眼底的迷惑漸漸被怒意取代,衛澤昊知道不能再猶豫了。
他當即朝著譚波撲了過去。
一個拼命求生,一個暈頭轉向,一時之間,譚波竟然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就在這時,觀星臺下突然傳來桑姒瑜的聲音:“你們兩個在做什么?”
時間瞬間靜止,空氣中只傳來刀劍刺穿身體的噗呲聲,然后一道人影從觀星臺上落了下去。
最后,砰的一聲,落在了桑姒瑜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