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蘇曉輕笑：“萬花樓很快就要改建，想必你們也已經聽說了，從今往后，這里是戲樓，而非什么青樓！”
她又想起來了，道：“梁二哥，今日就算是個契機，從明日起，萬花樓閉門謝客，好好修建，順道四處找找，或買或聘，找些天賦不錯的戲子回來，只要忠心，將來必有青云大道等著她！”
梁二暗喜，蘇曉當眾稱他一聲‘梁二哥’，這是給他抬臉面呢！
“是，屬下必會轉告大哥與兄弟們，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嗯。”蘇曉慵懶應下，不耐提醒：“你們當我很有耐心么？留還是走，快些說了，我命人打發你們去！”
咚！
咚！
有兩個人跪下了。
其中一個，便是那個素凈的小女孩：“只要不賣身，我一定好好鉆研這出戲，對大東家忠心耿耿！”
另一個是雅云，她悄悄剜了小女孩一眼，帶著哭腔求道：“大東家，妾知錯了，再不敢犯，求大東家留下我吧！”
見狀，其余人也都有些遲疑，要說起來，能不賣身，還能賺到銀子，那可就是最好的出路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齊刷刷跪地：“我等，對大東家唯命是從！”
蘇曉蹙眉：“送走雅云，其余人等，好好調查底細，若有那品性不佳的，出生不明的，要么贖身，要么發賣，務必在重新開業之前料理妥當。”
求饒？
呵，她的心，只有心情好的時候是軟的！
“屬下明白了！”梁二高聲應下，冷冷盯著雅云：“來人，清點雅云房里的物件，看夠不夠贖身之數，若夠了，余下的都給她帶走，若不夠，好生看管著帶來回我！”
兩個伙計快步沖進來，拉上雅云飛速離開，未免她亂喊驚動客人，甚至還捂住了她的嘴。
不愧是殺手管的人，辦事效率就是快，沒有一絲拖沓和猶豫。
隨后，梁二盯著余下手足無措的小姐們，冷笑道：“鬧啊，接著鬧，當這里是菜市口，拿你們沒法子？”
“我們不敢了！”
“少廢話！”梁二早就看她們不爽了，要不是蘇曉交代過不許苛待可憐姑娘，都恨不得用刑！
沒想到，反倒慣出了她們一身的臭毛病！
“若要走的，還是自己出個聲，免得到時候被我們查出有不安分的，趕了出去，臉上更沒光！”他沒好氣地趕人：“都下去！”
等人都走了，關好門，撤了屏風，梁二嬉皮笑臉地看著蘇曉：“姑娘不愧是塵王妃，氣勢驚人！”
蘇曉扯了扯嘴角，“論老成，你們也都是老江湖了，可怎么一會想一出是一出，一會又優柔寡斷起來？既然買下萬花樓做生意，一切當以生意為重，我是吩咐過你們不許苛待自己人，可也不能讓她們騎到你們頭上，豈非亂套？”
梁二心底震撼，越發覺著蘇曉不是個普通人。
拿得起，放得下，該良善的時候謹守底線，該狠心的時候魄力十足！
跟著這樣的人，何愁沒有出路？
“是，屬下記住了！”梁二比從前更加恭敬。
他今日改口自稱‘屬下’，也是徹底臣服的意思，蘇曉心頭的火氣也淡了些。
從懷里拿出一大包藥粉，另又有一個藥瓶，無奈吩咐：“內服外敷，不大嚴重的外傷很快就能好，你們也算有本事了，季衍塵手底下的人，在你們這居然沒討到好。”
是加上了季衍塵的名頭，才收了這幾個，如今漸漸向她靠攏，也算能干，讓她怎么不高興呢？
梁二忙不地收了藥，干笑道：“說來慚愧，他們是中了我們的埋伏，要不然，我們兄弟幾個，肯定有去無回！”
蘇曉眼皮子一跳，得，白高興了！
她起身，這就打算走，想起來又回頭：“對了，查查那個梁方，但處事小心些，別打草驚蛇！”
“梁方？”梁二點點頭：“那不是官差嗎？還和我一個姓！”
“查就是了，看他背后是什么人，又是什么目的。”蘇曉暗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安生！
梁二先出門，確定四下無人，這才側身送蘇曉出去：“姑娘放心，屬下知道怎么做。”
蘇曉點點頭，獨自下樓，見著幾個姑娘在臺上彈琵琶，其余客人能免費吃到酒菜，倒也沒怎么鬧事，反而高談論闊，一片和樂。
臨睡前，她特意去了一趟醫館，看這幾個人的脈象，應該還要一兩天才能蘇醒。
“姑娘好生盡責，這么晚還來！”守著的官差也算和蘇曉熟絡了，笑著打招呼。
蘇曉也回以一笑：“我去逛了逛，但也不知怎的，萬花樓今夜沒有戲了，干脆過來看看。”
“對了，姑娘是葛家莊的不是？”官差說起來就吞了口唾沫，“我記得那地方，全村人在官道上開了家館子，里面做的幾味魚堪稱人間美味！”
“是嗎？”
“是啊，可我們忙，就去吃過一回，近來鎮上也有飯館做魚肉了，但是腥味重，沒有耳葛氏曉莊的味道好！”官差捶胸頓足的。
蘇曉被逗樂了：“那官爺且再耐心等等，過不了幾日，葛氏曉莊應該也要開到鎮上來了，若有合適的鋪面，官差不妨引薦引薦？”
“當真！？”官差激動地站起身來，礙于男女大防，又不敢靠地太近，忙道：“姑娘不知道，我們衙門里，還有我家的人，都想著那味道呢，早該開到鎮上來了，去吃也方便呀！”
“自然是真。”
“好好，姑娘先去歇息吧，我一定留神，若有好地方，便把人帶過來見你，你們好好談！”
聽官差這樣說，蘇曉就知道，有譜！
還不止是這里有譜，葛家村的大家一聽說那消息，都急壞了，天才剛亮，葛大莽子就帶著葛順和憨丫頭，連帶著葛莊頭到了鎮上。
憨丫頭敲門進來之時，蘇曉都還沒起身，讓小二準備了一桌早飯，才發現葛莊頭等得抓耳撓腮。
“姑娘！”葛莊頭看到蘇曉，頓時急得直跺腳：“聽說鎮上有酒樓偷學了咱們的魚肉做法？這可怎么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