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294章 削藩策
  “上鉤了,上鉤了。”

  眼看著水面上的浮漂微微晃動了幾下,徐靜昌就忍不住的大呼小叫起來:“魚兒上鉤了,爹,收桿啊,趕緊收桿,要不然魚兒就要溜掉了呢。”

  老公爺徐增壽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兒子的叫喊之聲,依舊垂著眼皮似乎閉目養神,只是淡淡的說道:“浮漂雖然動了,那只不過是魚兒在試探,這個時候起桿必然一無所獲。”

  又過了片刻,魚漂兒晃動的更加劇烈,老公爺才慢慢的站起身來,先是微微晃動了幾下魚竿,然后猛然一提,一尾青鱗在魚線的牽引之下躍出水面,穩穩的收入魚簍當中。

  “釣魚,最講究的就是個心境,只有足夠的沉穩,才能收獲滿滿。”右手邊那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面帶微笑的說道:“反正也是自家的魚塘,若換做是我,就先把塘里的魚兒餓上十天半個月,等魚兒餓極了再下誘餌……”

  老公爺徐增壽微微一笑:“殿下事務繁忙,沒有那么多時間,也容不得慢慢騰騰,自然要講究些手段,只是那么做就再也沒有了釣魚的意境。”

  “仁者樂山而漁者樂水,釣魚人的心中自有一片江湖,無論是碧波萬頃還是山野水洼,都是一方世界。”

  “釣魚可急不得,需要很大的耐心才行……等再釣幾尾上來,好讓殿下嘗嘗我做魚膾的手藝。”

  老公爺徐增壽正是興致勃勃的說著釣魚的道理,那個年輕人卻猛然拔出腰間的長刀,朝著水中一陣亂捅亂刺。

  后花園的這個池塘本就很淺,魚兒擠擠挨挨的,幾番捅刺之下,池塘的水面上頓時泛起了一大片觸目驚心的嫣紅,片刻之間就有七八尾肥大的魚兒翻著肚皮漂到了水面之上。

  那年輕人抄起網兜順勢一撈,登時就收獲滿滿,哈哈大笑著說道:“老舅爺說的雖然有理,但卻太過于麻煩了。反正也是自家的魚塘,還是如同我這樣干凈利索……”

  老公爺徐增壽苦笑著說道:“漢王的手法雖然利索,終究是太過于簡單粗暴,釣魚可不是這樣的……”

  “只要能吃到魚,又何必在乎手段?”

  徐增壽似乎還想說點什么,陳長生就已經來了。

  “陳長生給老公爺見禮,不知老公爺有什么吩咐?”

  “也沒什么正經的事情。”徐增壽指著那些魚兒說道:“六月雷,魚兒肥,這些個家養的魚兒已經很肥了,也該上桌了,請你來嘗嘗美味。”

  老公爺徐增壽特意讓陳長生過來,肯定不是為了吃一口魚那么簡單,但既然他沒有明說,陳長生也不好直接開口詢問。

  “哦,對了。”就好像是剛剛想起什么似的,指著身邊那個腰胯佩刀的年輕人說道:“這是漢王殿下,恐怕你還不認得吧?”

  漢王?

  朱棣的次子朱高煦?

  陳長生確實沒有見過這位皇子殿下,趕緊行了大禮:“下官安北所指揮使陳長生,拜見漢王殿下。”

  這位漢王殿下,沒有絲毫倨傲之態,只是很隨意的擺了擺手,就像個江湖人那樣呵呵一笑:“什么下官不下官的,老舅公早就說了,今日只是來品嘗他養的肥魚,不論尊卑。”

  陳長生正要繼續說點什么,一旁的老公爺徐增壽已經笑呵呵的開口了:“這是在家,不是在朝堂之上,也不必敘什么禮節,全都坐了,嘗嘗我的手藝。”

  幾張小小的矮幾擺開了,老公爺徐增壽手持一柄玲瓏的小刀,以無比熟練的手法將那些新鮮的魚兒分割,切片,片刻之間就制成了一碟子魚膾——也就是生魚片。

  徐靜昌把第一份生魚片端到了漢王的面前。

  這位漢王殿下朱高煦,雖然還很年輕,卻生就了一副密密匝匝的絡腮胡子,這讓他的樣貌顯得比實際年齡更成熟一些。鼻梁高挺,雙目微陷,濃密的頭發用一方白色的束發巾子簡簡單單的包了一下,彰顯著簡潔干練的氣質,深深的眼窩讓他的那雙眼睛顯得不是很大,且自有一種鋒芒畢露的銳氣。

  魚膾這東西,講究的就是細嚼慢咽細細品味,但漢王朱高煦卻根本不理會這些,大吃大嚼,把那些魚膾咬的汁水橫流,顯得有些粗野……

  “殿下,這位陳長生陳指揮,就不用我多介紹了吧?”

  “我早就知道他。”朱高煦哈哈大笑著指了指陳長生:“以前孫成巖報功的時候,我就在軍功簿子上見過他的名字,后來老舅爺被困,也是他想方設法的營救,功勞不小哇。”

  “殿下謬贊了,那是老公爺的福氣大……”

  “該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誰也搶不了,用不著說這樣的客套話。”漢王朱高煦似乎已經吃飽了,推開面前的杯盞碗碟:“就比如說這一次的翠云書寓案,就辦的很好嘛……”

  翠云書寓案,曾經在《同文報》上刊發過,弄的滿城風雨。但這個案子之所以牽連了那么多官員,把數不清的烏紗帽打落在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有漢王他們這些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要不然的話,這個案子也不過就是個常規的弊案而已,根本就鬧不出這么大的動靜。

  朝堂上的文官,大多支持太子,但宗室、勛貴和武官卻支持漢王。

  因為這個案子牽扯到了很多文官,漢王等人就把這個案子作為削弱太子的工具……其實就是兄弟相爭的結果而已。

  這個深層的原因,不論是老公爺徐增壽還是漢王朱高煦,都不會在陳長生這種小人物面前提起。

  安北所本就屬于軍中的組織,說起來陳長生這個指揮使就算不是什么軍中將領,至少也是個武官了。而且陳長生不僅和徐增壽有些淵源,更是孫成巖的繼任者,自然會被漢王是為站在自己陣營當中的一份子。

  “陳指揮呀……”

  “下官在。”

  “坐,坐……”朱高煦朝著起身行禮的陳長生擺了擺手:“咱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嘛,在老舅公家里不論尊卑官職,就是閑談莫論而已。”

  閑談莫論?

  堂堂的親王,皇子殿下,到一位公爵府中,還特意邀了陳長生過來,就僅僅只是為了吃魚膾和閑聊?

  陳長生絕對沒有那么天真!

  “翠云書寓的案子,你辦的很不錯,一掃我朝的貪官墨吏,深得父皇的歡心。”和老公爺徐增壽相比,漢王朱高煦顯然沒有那種深遠布局的謀略和沉穩,他顯得有些太過于簡單粗暴了:“但朝廷里的事情,千頭萬緒,我朝初建更是有許許多多的大事要事……左都副御史陳英又上了一道折子,參劾谷王,說他僭越逾制什么的,還羅列了亂七八糟的十幾條大罪。惹的父皇很是不悅,當場就把陳英罵了個狗血淋頭……”

  “谷王乃是太祖洪武皇帝的子嗣,是父皇的兄弟,漫說沒有做錯什么,就算是真的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輪不到他陳英胡說八道啊。”

  聽了這一番話,陳長生的心頭立刻就升騰起了兩個大字:削藩!

  谷王是朱元璋的兒子,也就是朱棣的兄弟。不僅手握重兵而且執掌宣府,是著名的九大邊王之一,位高權重可見一斑。又因為在靖難大戰的最后時刻投靠了朱棣,朱棣給了他大量賞賜:女樂、車馬、儀仗什么都就不必說了,還額外賞賜了數不清的金銀。尤其是前些日子,考慮到宣府是貧瘠苦寒之地,永樂皇帝還很“貼心”的把他的封地從宣府改到了長沙府,直接就讓他去長沙府“享福”去了。

  把谷王調離經營了十來年的老巢,這到底意味著什么還用說嗎?

  這就是要削藩呀。

  天下人都知道,建文皇帝就是因為“削藩”二字逼反了朱棣,以至于丟了江山,但這并不表明削藩就是錯的。

  其實,朱棣本人比誰都清楚,削藩之事勢在必行,只不過是朱允炆戰敗了而已。

  朱棣的江山就是因為“反對削藩”而來,他才剛剛坐上龍椅,就又要執行建文朝的削藩策,雖然這是一種絕對的必要,但卻絕對不能再提起“削藩”二字。

  削藩是肯定要削的,但卻不能這么說,要不然就真的是在打自己的臉了。

  “父皇的意思呢,就是派遣一位老成持重的老臣,去往長沙府表示朝廷的宣慰關切之意。”

  朱高煦說的這些,其實就是走走過場做一做表面工作,讓全天下的人都看到皇帝對藩王的“親切關懷”。

  “為了正朝綱,為了靖流言,那些潑在谷王身上的臟水也不能視而不見,僭越呀、逾制呀甚至是謀反什么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也要查個清楚才好,還谷王一個清白嘛。”說到這里的時候,連朱高煦自己都笑了:“但這個事情吧,畢竟關系到谷王的名譽,還有朝廷的殷殷之意,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去查,只能私下里查一查,讓朝廷里頭那些聞風奏事的官員還有全天下的億兆百姓全都知道,谷王就是國之肱股,本王已經說的這么清楚了,陳指揮你應該明白了吧?”

  所謂的“還谷王一個清白”,其實就是去查找谷王的犯罪證據,給朝廷一個削藩的理由。就算谷王真的清清白白也不要緊,因為永樂皇帝早就已經給他安排好罪名了:僭越、逾制、造反!

  只不過借漢王朱高煦之口說出來而已。

  老公爺徐增壽看了看陳長生,面帶微笑的說道:“長生是個聰明人,他肯定早就已經明白了。”

  朱高煦哈哈大笑著說道:“翠云書寓的案子,你辦的四平八穩滴水不漏,所以呢,這一次本王親自向父皇舉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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