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冷眼看著李茹兒。
“饒了你?當日來應考的時候,我對自己的答卷相當有信心。
你若是能解釋清楚為何最后錄取的是你,也不是不能饒你一命。”
李茹兒臉色慘白,額頭有汗流下來。
金寶給沈初搬了椅子過來,又奉上一杯茶。
沈初喝著茶,冷冷打量著李茹兒。
“奉勸你可要想好了再說話,李姑娘,這里是飛鷹衛,有的是讓人招供的法子。
如果你一直拖著不招,等到殿下回來了,殿下可沒有我這般好說話。”
李茹兒眼中閃過一抹恐懼。
飛鷹衛監控百官,自然消息也收到得極快。
眾人都以為睿王殿下這幾年跟個病秧子似的,窩在飛鷹衛不動。
飛鷹衛大多數時候都是由安定侯世子周衛宗說了算。
所以家里人才想辦法幫她走動了關系,恰好她表姐上個月被周衛宗納為第十一房小妾。
如今正是得寵的時候,家里人便求了表姐,讓她求周衛宗在應考這日錄取她。
這對周衛宗來說,不過抬抬手的事。
應考那日,她的卷子自然是一塌糊涂,考中第一名的正是睿王妃沈初。
不,那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她是沈初,只以為是個無權無勢的姑娘。
周衛宗滿臉嫌棄地掃了一眼她的卷子,然后讓旁邊的護衛照著沈初的答卷重新抄寫了一份,當做她的卷子。
本以為這件事不會有人追查,哪知道偏偏就撞上了沈初。
李茹兒在心里快速盤算著。
今日睿王殿下一進宮,洛侍郎家和內閣首輔陳家同時倒臺。
可見陛下還是十分愛重睿王的。
得罪了睿王,李家就玩了,可若是得罪了周衛宗,那便等于得罪了恒王。
兩邊她都得罪不起。
李茹兒眼一閉,牙一咬,抖著嗓子喊道:“我...我...是周世子身邊的護衛長生,偷偷幫我謄抄了王妃的試卷。”
沈初挑眉看向沉著臉大步走來的周衛宗。
“哦?是長生幫你抄的試卷?這件事和周世子沒有關系?”
周衛宗臉色鐵青。
“睿王妃此話何意?你在懷疑本世子玩忽職守?”
沈初神色淡淡,“哦?這么說來,一切都是你的護衛長生和李茹兒暗中勾結了?”
周衛宗皺眉掃了李茹兒一眼。
李茹兒嚇得瑟瑟發抖,癱在地上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初淡笑,“周世子不承認也沒關系,只需將李茹兒當日的卷子調出來。
然后找人比對一下筆跡,就知道到底是誰幫著李茹兒作弊了。”
周衛宗眸光微閃,抬腳踹向旁邊的長生。
“混賬東西,本世子平日里是怎么教導你的?沒想到你竟然幫著一個女人作弊。”
長生被踢得跪倒在地,一言不發,但面具下的一雙眼睛卻閃過一抹不忿。
沈初擰眉。
“周世子這是做什么,既然是他伙同李茹兒作弊,那便讓人將他收入監牢,仔細審問就是了。”
周衛宗臉色微變。
長生一直跟在他身邊,了解他不少齷齪事。
一旦將長生關入牢中,萬一他扛不住大刑,吐出更多的東西,反而麻煩。
周衛宗立刻拒絕了沈初的提議。
“他是我安定侯府的護衛,便是我家的一條狗,狗犯了錯,當然要有主人來處置。
本世子這就將他帶回去,亂棍打死,算是給睿王妃一個交代,如何?”
沈初上前一步,攔住了周衛宗。
“且慢。”
“睿王妃還要如何?難道本世子沒有權利處置自己的護衛嗎?”
沈初微微一笑。
“我先前曾和長生聊天中得知,他雖然是護衛,但并不是你家的家仆。
聽說他是涼州屠城時幸存的孤兒,周世子知道涼州屠城吧?”
她上下打量著周衛宗。
“看周世子的年紀,涼州屠城的時候應該也有十來歲吧?
哦,我忘記了,周世子自幼長在京城富貴窩中,哪里知道涼州屠城的事呢?”
她說到此處,頓了頓,掃了一眼旁邊的長生,才接著說。
“十三年前,北戎十萬大軍圍困涼州,因為掌握了涼州布防圖,他們差點就攻入了涼州。
鎮國公帶領五萬陸家軍血戰數日,終于堪堪守住了涼州。
可是被圍的時間太長了,城中還有幾十萬百姓沒有疏散,城中糧草越來越少。
鎮國公就派出一支敢死隊去向令尊安定侯所在的益州救援。
令尊帶著益州軍趕到的時候,涼州被屠城了。”
說到這里,沈初頓了頓,聲音帶出一抹哽咽。
“涼州幾乎所有的男兒都上陣殺敵了,哪怕是只有十來歲的孩童。
當時鎮國公世子陸湛組織了一支少年護衛軍,我的大哥沈允,二哥沈昭,小哥沈默全都在里面。
我小哥沈默那時候才只有七歲,一個七歲的孩子啊,就已經拎著劍跟著哥哥們去殺敵人了。
可是敵人太多了,他們根本砍殺不過來,身邊不停地有人倒下來了。
我的大哥死了,二哥也死了,他們的血流了一地,把地上的泥土都染成了紅色......
還有我小哥沈默......”
“夠了,不要再說了。”周衛宗黑著臉高聲打斷沈初,“本世子沒興趣聽你說這些陳谷子爛芝麻的舊事。”
沈初臉色一冷。
“陳谷子爛芝麻的舊事?這對你來說,只是陳姑子爛芝麻的舊事嗎?
若沒有陸家軍全軍將士的浴血奮戰,誓死抵抗北戎,哪里會有你,你們今日的榮華富貴,安逸富足的生活?
怎么?周世子不敢往下聽嗎?也是,像周世子這般連戰場都沒上過的人,又怎么會懂得抵御北戎人的辛苦?”
周衛宗嗤笑,“別說的陸家軍有多偉大一般,世人誰不知道打退北戎人的根本不是陸家軍。
而是我們益州軍,是我父親帶著益州軍奮勇打退了北戎人。
至于你說的陸家軍,還有那什么少年護衛軍,還有你那幾個哥哥。
呵,連區區北戎人都打不過,可見不過都是些廢物而已。”
周衛宗被沈初一激,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并沒有注意到旁邊跪著的長生眼底閃過一抹茫然的痛苦之色。
“不,不是廢物。”長生喃喃。
沈初聽到這句話,眼底閃過一抹激動之色。
她抬手狠狠給了周衛宗一巴掌。
“我不許你侮辱陸家軍和我哥哥他們,他們都是保家衛國的好兒郎,是我大魏的忠臣良將。
你一個連戰場都沒上過的世子,有什么資格對他們指手畫腳。
至于你所謂的益州軍,他們也不是你們周家帶出來的,那是鎮國公陸家帶出來的。
呵,你們周家在陸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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